那个妖道唤作凌宇墨,在意识到自己无法绞杀沈千里的生魂之后,毫不犹豫地引导沈千里的生魂吞杀了孟晓云的残魂。
至于引狼入室的孟父孟母,自然也被凌宇墨毫不留情地杀了。
然后沈千里便成了凌宇墨的“宠物”。
沈母曾经给她讲过这个世界上不仅有美好,还有很多丑恶。
沈母当时给她举了一个例子。
说是有一个宗门治下的城里乞丐、穷困之人很多,这个宗门的宗主想了诸多法子都解决不了这个难题。
后来突然有一天,这个宗门的另外一个人接手了这件事情,在他的策略之下,城里的乞丐竟然不过半年,就减少了半数之多。
宗主连忙问他是怎么做到的,那个人把宗主带到了一个囚狱之中,指着囚狱里那些断手断脚、身上全是各种各样的伤、甚至还有头皮被无情剥落的人对宗主说道。
他笑得邪魅:“正巧我的功法少了些练桩,师兄这个差事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宗主头皮发麻地扇了他一巴掌:“你怎能如此戕虐生人?”
他依旧不知所谓,看向宗主的眼神带着疯狂:“这些东西生来下贱,能给我作些用处已是他们的福分,你为什么要为了他们打我?”
小千里听得很难过,抬起头问沈母:“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呀?”
沈母回道:“有的人就是天生的坏种,这是改变不了的,他们轻贱比他们弱小的人,甚至会从戕虐弱小中获得快感。”
“那要是没有比他们弱小的人呢?”
“总会有的,找不到人他们就会找那些任他们摆布的小动物,小猫啊小狗啊,弱小的生灵一直都存在的。”
“我长大后要杀尽这些坏种,保护所有弱小的生灵。”
当时的小千里壮志豪情,却是没能想到,在没了父母的庇佑之后,她也成了这个被戕虐的生灵。
凌宇墨把她唤作“宠物”,不给她水喝也不给她饭吃,生气了就抽她一顿鞭子,开心了就赏她几块肥肉。
可是沈千里还是活下来了,她身上的伤好得奇快,不吃饭不喝水也能坚持好几天不昏倒,她想,可能是跟凌宇墨口中“强大的生魂”有关。
沈千里闭了闭眼,只要一昏倒,凌宇墨就会在她心前放一块硕大无比的金砖,压着她心上的脉络,导致在昏迷期间噩梦一个接着一个随踵而至,几乎要将她所剩不多的求生意志尽数消磨殆尽。
不行!不能就这么死了,之前忍不住疼哭了好几次,凌宇墨嫌她哭得恶心,毁了她的泪腺,既然凌宇墨不喜欢看人哭,那她一定要戳了他的眼睛,再加上父母的仇,新仇旧恨,她不能比凌宇墨先死,她一定要亲手将凌宇墨千刀万剐!
可是,这副如此弱小的躯体,要怎么才能……
突然,她感觉有人走近将她身上的金砖搬走了,她正想睁开眼看看,结果下一秒,一只脚狠狠地踹在了她的胸口。
剧痛随之而来,胸闷气短让她猝然睁开眼,随后就是沙哑几乎气绝的咳嗽声。
疼……真的好疼……
“还装睡是吧!”是刚才那个狱卒,狰狞的嘴脸俯视着她。
猛地,她咳出了一大口鲜血,血液溅在那个狱卒的脚上,他眉眼一横,又想继续踢她。
几乎就在一瞬间,一根极细的丝线从他喉咙处切割而过,“唔!”的一声,原本要落在沈千里身上的腿脚,变成了那个狱卒的鲜血。
溅了她满身,还有一些黏稠不堪地从她脸上滑落,有些渗进了她脸上那道寸粗的斜贯伤里,密密麻麻的疼痛让她几乎要再次昏厥过去。
腥臭的味道萦绕在周侧,让沈千里的身体应激性地泛上来一股恶心感。
周遭的人后知后觉地开始“啊啊啊”地喊叫起来。
“没有我的准许,竟敢动我的东西,既然活够了,那我只好送上一程了。”
妖冶滑腻的声音传进耳朵,虽说已经习惯了,但沈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凌宇墨没有理会其他囚笼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径自蹲下身来,用他那几乎要盖住沈千里整张脸的粗糙的右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
黏腻的鲜血被抹去了大半,那股恶心感消弭了不少。
凌宇墨的心情似乎很好,可能是因为刚刚杀了一个人带给他的愉悦感。
他对身后穿着黑衣的属下说道:“今天兴致颇高,把那个人送去花池洗干净。”凌宇墨随手一指,指了囚笼里面的一个女子。
“是,主上!”
不过等到凌宇墨将沈千里带到一堆花草面前的时候,沈千里才明白过来,凌宇墨心情好是因为这堆花草。
“神农尝百草的故事听过吧,你那个被我用断勾杵死的娘亲跟你讲过这个吧。”凌宇墨拈起一朵红得发紫的花,“刚好我找到了一些‘断肠’,给你试试。”
凌宇墨说得轻描淡写,就好似在说“你把你的手掌翻一下”。
但是他话里的可是断肠草,那种花、叶、茎甚至是根,都有剧毒的草,不过这毒倒是简单,叫做断肠草就是因为它这唯一的毒用——断肠。
凌宇墨一边将花往沈千里嘴里塞,一边说道:“你脸上这道伤挺好看的,正巧我这里有种药,可以让伤口流血不止,我来找找看。”
腥甜的断肠花划过喉咙,就像是被拿了刀子一路往下喇,疼痛让沈千里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那道斜贯伤被这么一扯,瞬间又渗出血水来。
凌宇墨一看,笑道:“看来不用找那个药了,断肠就能让这伤口流血不止。”
真的好痛……
沈千里好想把眼前这个人的喉咙咬断,可是她被禁制禁锢住了,身上更是没有一点力气,现在的她就好像一只软骨的猫,任凭别人弯折摆布。
加上这断肠草,内伤外伤的疼痛一起袭来,她快要分不清到底是哪里更疼些了。
娘亲……
凌宇墨还是在她脸上的伤口上敷了流血不止的药,只是那种疼跟断肠的疼比起来,已是轻微得不得了的了。
腹中的脏器像是被人狠狠地揉成了一团,痉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