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Secreya砸碎保护装置时,尖锐的蜂鸣声响起,时莉不住被噪音刺得皱眉,可Secreya仿佛置若罔闻,拿着画久久不动。
今天就是二十号,时莉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在第一次现场作画这么好的噱头的当天凌晨跑到把自己的画廊砸个稀碎,不等时莉继续困惑,Secreya仿佛发觉了什么,抱着画就提步向马路上跑去。
时莉慌忙从垃圾箱上翻下来,行李都忘了拿,只想着现场作画是见不到这位画家了,时莉追上去,一把拉住Secreya的手臂。
Secreya惊诧地回头,试图从时莉的手里挣扎开。
时莉稳稳抓着她,轻声念她的名字。
她停下来,从时莉渐松开的手里挣脱开退后了两步,浅绿色的眸子透出警戒的光。
时莉垂下手。
“报警器已经响了五分钟了,一会儿人差不多就要追来了。”
Secreya这时才知道那尖锐的声音预示着什么,抓着时莉的手腕疯一般的向街区的末尾跑去。
凌晨四五点的风最为冷,Secreya柔软的金发在跑动中从连帽衫中挣脱出肆意飞扬。
时莉最后停下来时心跳快得不像话,只看到松开她手的Secreya钻进一个和她身形差异巨大的越野中。
时莉也迅速上车。
不过让Secreya开车是她人生做的最后悔的决定之一。
因为她在开阔的街区里,一脚一脚踩油门,车内颠簸得不像话,每一次加速都是爆冲。
时莉胃里翻江倒海,把一条腿迈到驾驶位上一脚踩死刹车,Secreya尖叫一声,身体猛地向前扑,这辆横冲直撞的车才被逼停下来。
时莉都短发也凌乱散在她额前,她抬眼幽怨地看向Secreya。
“你不会开车?”
后者面露无辜,摇了摇头。
时莉扣开车门,让Secreya下车坐去副驾。
待车正常行驶,Secreya才开口。
“不要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
时莉勾了勾嘴角。
“条件呢?”
“啊?”
“至少给点钱封口吧。”
Secreya不再作声,她哪里来的钱。
时莉记得,应川发来的资料上应开域就是买了Secreya的作品,一幅买了两千万。
按理来说,她不像是抠门的人,可现在提到封口费就默不作声。
那是什么原因?
时莉继续说:
“没钱?那把你拿出来的那幅画给我,既然是你的画,我拿去也可以卖好价钱。”
Secreya转去看她,把画框捏的死死的。
“不可以,我的作品一旦是未通过交易就流通出去的,他们会弄死你。”
时莉转头看了看她的脸,又扭回去看路。
“你不是作者吗,你的画你说了算啊,你说送我不就送我了。”
“这不是我说了算的…”
时莉把车在路边停下,随即一脸正色道:
“他们是谁?”
看Secreya不说话她继续追问。
“你的作品是谁在卖所有权,卖出去的钱又在哪里,为什么他们会弄死我?”
Secreya轻轻叹气。
“你不该追问这些的。”
时莉笑起来。
“就算你砸的是你自己的画廊,也是违法的,而且是你把我拉上了车,把我被迫成为你的同伙。”
她故意模糊了一些事实。
Secreya直视着时莉。
“我不会受到法律的约束。”
时莉好像清楚了什么,继续问。
“为什么?因为他们?”
随后时莉嘲讽似的说:
“你不会开车,也不知道保护装置会自动报警,他们把你保护的很好,卖出去的画却一分钱都不给你。”
“你反抗性质地想抢回这幅画,现在却和我说你不用承担法律责任。怎么,痛恨他们在你身上掠夺,却又享受着游走在灰色地界的特权?”
她把事情的细节模糊开,用简单的语言刺激Secreya。
“我不是在享受,我是熟知了他们会利用职权把事情做到什么地步,我何尝不是这遮天蔽日的乌云之下苟延残喘的人。”
“苟延残喘?你的家世背景让你一出生就超越了许多家庭,你再落魄也没有苟延残喘一说。”
Secreya露出一个十分清丽柔和的笑容。
“你调查过我。”
时莉种种往座椅后一考,抱着胸不看她。
“你的资料在互联网上都能搜到,说不上调查。”
“你想通过我,知道些什么?”
时莉沉了沉声音。
“你是否自愿的利用艺术作品去作为灰色领域洗白的牺牲品。”
Secreya用手撑着脸颊,看东边泛白。
“你该走了。”
时莉侧过去,看着Secreya的侧脸。
拉开车门跨出去的一瞬,听到Secreya说。
不是,她挣扎过了。
Secreya开着车又横冲直撞的上路了,时莉立在路边,头发被风吹的遮住了视线。
东方的天际线变得火热,身上的夹克在一晚的风里给足她温热。
远处的开来一辆磨砂黑的敞篷,速度极快,时莉往后退了退,却见车加速朝她奔来不等她反应一声刺耳的急刹声落在她耳畔。
时莉下意识用手臂遮挡住视线,近处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诶,找到你了。”
时莉咬牙。
江淮。
江淮臭屁地从车上下来,抱着手臂踱步到时莉旁边。
“没想到吧,我又找到你了。”
时莉垂下手臂,躲开江淮凑过来的脑袋。
“哟,养好伤了?”
江淮作势摸了摸鼻梁。
“我妈给的坏了,这是我新做的。”
时莉侧过身不想搭理他。
“要不要猜猜这次是怎么找到你的?”
“不猜。”
她没好气道。
“那我自己说。”
“前天看见你微博换了个新头像,然后系统自己发了个微博,我就看到你ip了。”
时莉握拳,早知道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关了。
江淮拽住时莉的手腕,朝那骚包的跑车边上走。
“走吧,时小姐。”
时莉挣了两下,江淮又转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