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宁收拾完行李，走到客厅里，在沙发上挨着妈妈坐下。
妈妈拍拍他的肩膀。
袁宁拿出手机，在手机上打下一排字。
：刚刚的男孩子你喜欢吗？
妈妈点点头，有些不明所以。
：我也喜欢他。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
两人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袁宁收起手机，不自在地捏着手指。
好久，袁宁深呼一口气，看着她，伸出手开始做手势。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
妈妈伸出手，指了指他的心口，又点了自己的额头。
跟随你的心，我永远支持你。
接着的手势，在袁宁模糊的视线下，汇成一句话。
如果，你愿意，可以，请他来，家里。
我，很喜欢，他。
——
“各位选手请再次检查自己的随身物品。禁止携带一切与竞赛无关的物品。一旦发现，将视为作弊处理，后果自负。”
袁宁又摸了一遍自己的口袋，确定连一张餐巾纸都没有。
和自己一个学校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上次打球的刘凯，一直稳坐年级第二到第五，没有掉出线过。
还有一个是个女生，袁宁没怎么说过话，只是每次拿奖学金的时候，经常看到她也在台上。
刘凯在入口处看了袁宁一眼。
袁宁朝他点点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呵。”一声轻的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的冷哼。刘凯走上前，搭着袁宁的肩膀，“加油啊。”
“你也是。”袁宁笑着回他。
——
沈琰之坐在座位上，盯着黑板上的板书，眼睛有些发酸。
几点了？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四点半。估计今天的竞赛已经快结束了吧？沈琰之心想。
没有袁宁在边上监督着自己，他上课总是忍不住得开小差。有时候发呆看着黑板，看着看着就困了。
无聊而漫长的等待啊——
盼郎归啊——
沈琰之上网搜了一张悲伤小狗的照片，设置成了自己的头像。
syz：快要变成望夫石了。
syz：【照片】
照片上是自己趴在桌子上，只剩下了半张脸。
一直到下课，大家都去吃晚饭了，沈琰之才收到消息。
Ning.：呜呜呜那我水滴石穿。
袁宁的头像变成了一只兔子，耳朵鼻子粉粉的，还盖了床小棉被。
沈琰之的心又飞扬起来，点了两下袁宁的头像。
“我拍了拍Ning.说好想你”
心情大好，沈琰之退出聊天页面，点开了朋友圈。
Ning.：同志们好，通知一下啊，本人换了个头像。
沈琰之饶有兴致地点了个赞，开始看下面的评论。
季霖：我以为是我朋友圈的可爱学妹。。。
冯昭：竞赛让你变性了？
老江：这是你们最近的流行？
沈琰之笑了笑，也给他评论了一句。
syz：可爱。
袁宁很快就回复了：像你。
后门突然打开，吓得他把手机直接扔进了课桌。
“玩手机呢琰哥？”季霖提着两份饭回来。“给你吓的。”
“我以为老江呢。”沈琰之接过季霖递过来的饭，道了声谢。
季霖坐着玩手机，看到了朋友圈的评论，眯起眼缝，瞧了一眼沈琰之。
沈琰之感到一阵寒意。
“你跟宁哥……”季霖上下打量着，不怀好意地凑近，“什么关系啊？”
好像纸窗被捅破的感觉。季霖没有明说，但从语气中大致也听得出来。
也是，两人平时这么明目张胆，就算声音放得再小，季霖总会有不小心看见点什么的时候。
“你看你，怎么说我们也是高二就认识了，没见过你跟谁玩得近点。我跟你都是这学期才开始熟的。”季霖说着，有些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你跟袁宁……”
“嗯。”沈琰之无奈地应声。
“我操？真的啊？”季霖早就想过答案，听到沈琰之亲口承认，还是有点吃惊。
“怎么了？犯法？”沈琰之冷眼看他，在等他的下一句。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季霖连忙摆手，看沈琰之脸色好了些，才继续说，“都是新时代了，咱们没这么封建腐朽……”
沈琰之意识到自己态度有些不太好，跟他道了个歉，“对不起……”
“没事！”季霖一拍袖子，“其实，我是上次放学看见你们一起回家，宁哥载着你，我才发现了点猫腻……”
放学回家？！沈琰之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在路上应该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呃……我当时就在你们后面，本来想跟你们打招呼，结果听到你……”季霖脸上莫名浮起一阵红。
“我说什么了！？”沈琰之慌了神，该不会说出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了吧……
“你说……回家了晚上……要把宁哥吃抹干净……”季霖话音刚落，端着自己的饭盒飞一般地逃了。
“……”沈琰之两眼一黑，想死的心都有了。
——
袁宁看着屏幕里的沈琰之趴着脸埋在被子里，时不时发出一声哀嚎。
“好了，人家也没说什么，别往心里去。”袁宁安慰他。
沈琰之哼唧着抬起头，顶着凌乱的头发，一脸生无可恋，“我怎么就说出这种话了呢？怎么就被他听到了！？”
少年发出一声低笑，“谁让你这么急不可耐的？”
“嗯——”沈琰之在床上，抓了抓头发，又埋进被子里了。
从小小的手机屏幕里看，沈琰之像一只小兔子躲进了窝里，露了个屁股在外面。
“沈琰之。”袁宁叫了他一声。
“嗯？”
“你看起来好像一只鸵鸟。”袁宁单手握拳，抵在嘴边笑。
“我不跟你说话了……”沈琰之一拉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包了起来。
袁宁看着屏幕，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他的男朋友只是看着冷冷的，其实私底下可爱的不行，很黏人，也会孩子气，当然，某些事情上，他特别主动，特别积极……
袁宁喜欢他像小朋友一样朝他闹脾气。他知道沈琰之的童年不是各种兴趣班，就是后来照顾妹妹，早就充当起了大人的身份。
在遇到袁宁后，一点一点地，将身上的泥块脱落，露出了那点任性。
“宝宝，你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