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若安的眼神不善,甚至有一抹狠辣一闪而过。
然后笑着道:“宴清是替我下注的,我只是不想让小念压力太大。”
卢宴清张了张嘴,但还是没有解释。
只是冲沈念微微点头。
沈念才不会信卢若安的鬼话。
他从来瞧不起沈念,更不可能在这种缺钱的时候拿出一百两赌她赢。
因为对他而言,沈念不值得他浪费钱去哄。
能给几句好话,已经是他慷慨的施舍了。
卢宴清出手倒是让她很惊讶。
一百两,应该是他存了很久的钱吧?
姚氏和卢雪燕一直都很努力地在沈念身上搜刮钱财。
只有卢宴清例外。
他从不肯要沈念的银子,哪怕她主动给,他也会推辞。
还会劝姚氏不要总找沈念要钱。
他宁可去卖字画,省吃俭用,也不想吸沈念的血。
卢若安解释过后,大家也就没在意了。
又看向了一直不作声的燕王。
他怎么会押宝沈念?
相比于卢宴清,大家更好奇的是,沈念和燕王之间,什么情况?
沈念也很头疼。
“燕王也押了苏小姐,还真是一视同仁,公平公正呢!”
还好组局的人开口解围。
沈念松了一口气。
可业阳公主的目光却透着那么一股子耐人寻味的戏谑。
她凑到李严身边嘀咕了什么,又看看沈念,笑得很狡猾。
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沈念和苏玉染身上。
“沈小姐,苏小姐,你们俩准备好了吗?”
“按照赛诗的规则,一炷香为限,现场作诗。”
“到时候交由专人誊抄,由在座的各位投票,获得支持票数最多的赢。”
“没问题吧?”
很公平,也不怕有人因为个人好恶而偏向哪一方。
自然是没问题的。
两人分别走到桌案边,开始作诗。
苏玉染好像早有准备似的,提笔就写。
倒是沈念一直没动笔,好像写不出的样子。
其实沈念不是写不出,她是在想,要写哪一首。
上辈子为了博得卢若安的目光,她也在诗书方面下了不少功夫。
但毫无意义。
卢若安的目光永远不会为她停留。
沈念之于他,是曾经的耻辱,后来的钱袋子。
不会因为她刻意讨好而有所改变。
他喜欢吟诗作画,自有岳翎陪他,用不着沈念自作多情。
想起这些,沈念握笔的手,都僵了。
真是悔不当初啊。
可这样子在众人看来,就是她在犯难,完全写不出来。
连业阳公主都看不下去了:“沈念,你搞什么呢?你自己提出比试的,连一个字儿都写不出来?”
众人一阵哄笑。
尤其是看卢若安的目光,多少带了点怜悯。
都觉得他要忍受沈念这种“蠢女人”,多少是有点委屈的。
卢若安已经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钻到桌底下去了。
沈念觉得十分有趣,没想到自己一时恍惚,还能换来这种效果。
“卢侯爷,你不会嫌弃我吧?”
“若是嫌弃我的话,今天你在景园门口说的话,可以收回的。”
卢若安抬起头看向沈念。
他真的想后悔,可最终只是道:
“女子无才便是德,小念不必妄自菲薄。”
“我喜欢你,又不是因为你的才情。”
当然不是了,是因为沈家的家业,是因为沈念的利用价值。
苏玉楼噗嗤笑出来:“不是因为才情,那一定是因为财力吧?”
他还真会拆台,完全不顾卢若安难看的脸色。
“苏公子,说笑也要注意分寸!”卢若安恼了。
苏玉楼可不把他放在眼里,道:“怎么,戳到卢侯爷的肺管子了?”
卢若安气急败坏,差点儿起来要跟苏玉楼打一架。
好在业阳公主出面调停:“苏家小子,你要惹事,我可就请你出去了!”
苏玉楼笑了笑:“公主,你也知道,我管不住我张嘴,又没恶意!”
业阳公主哼了一声没再理他,反而对卢若安笑着道:
“若安,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他迟早毁在那张欠嘴上。”
卢若安只能忍耐,愤愤坐下。
沈念已经趁他们吵架的功夫,选好了一首诗,便一气呵成写下了。
诗交给了负责誊抄的婢女。
那婢女看到了沈念的字,忍不住惊叹:“沈小姐的字,倒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