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成田机场。
一架波音VC-25A飞机缓缓降落,通体蓝加浅绿色的漆纹章,这架飞机原本服务于美国白宫,是总统的专机,退役以后被卡塞尔学院引进,作为校长专机使用,装备部的人本想在这架老古董上大显身手以此来彰显自己的价值,却被校长无情的拒绝了,所有的维修和后勤工作全都是交给美国军方的后勤人员处理,甚至连表面镀的半朽世界树纹章也是外人动手。
“校长亲自来了?”
诺诺双手插在兜衣里面,下半身只穿了一条牛仔短裤,修长的白皙大腿拥有象牙一般的光泽。
“当然没有,为了维持分部这边的稳定,没有正当理由的话,校长是一般不会轻易来日本的。”
古德里安教授摇了摇头。
他算是学院的老人了,都知道校长上一次过来还是二战刚结束的时候,日本这个民族骨子里面可是很敏感的,对于一向以强权征服他们的外国人,表面上可以表现出无比服从的态度,可一旦涉及到了内部政治,无论做多么滑稽的事情,他们都会尽可能的争取其所谓的自主权。
分部虽说归秘党统治,但多年下来,本部这边派去日本分部的学生精神状态多多少少都出现了一些问题,根本就没有办法在那个地方待太久,以至后续被派往日本分部在学院内部都成了心照不宣的酷刑。
“是对咱们的工作不放心吗?他自己不来,却从学院里面另外又找了两个专员。”
对于这件事,诺诺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不过不好直说,从校长对待路明非的态度来看……说再多也没用。
至少在执行任务这一块儿,这边都有一个专业团队了,执行龙王级别的任务问题也不大,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再抽调两名专员?这算是害怕地方官员办事不利而特意派来进行监督的钦差大臣吗?
“当然不是,说起来……”
古德里安教授刚准备解释。
机场的那一头,下来了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提着大包小包就冲着这边招手,等他靠近的时候,所有接待的专员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哎呀,学妹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啊,说实话,这一路上陪着两个臭男人一起都让我感觉自己身上的异性缘快跑光了。”
“师兄你几天没洗澡了?”
诺诺嫌弃的捏着鼻子,心说你才是最臭的那个吧。
要说精英遍地走的卡塞尔学院最奇葩的精英,毫无疑问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了,他的名字是芬格尔,级别是极为罕见的F,堪称卡塞尔学院第一废柴,他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师兄我当年也是威风过的。’嗯……他八年前可是A级,你没听错,这家伙八年前是大学生,现在还是大学生,一直都处于留级状态。
校长也真是心大,派谁不好,非要派芬格尔过来。
芬格尔说着特意闻了一下腋下。
“有那么臭吗……嗯,好像是有点儿……话说我之前不是在中国那边等着接待新生的吗?谁知道学院那边连夜就把任务改了,师兄我可是马不停蹄的赶回了美国,又坐飞机过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呢。”
“这些事情都无关紧要啊,话说师兄你跟谁一起来的……等等,教授,师兄应该不算是个人吧,学院委派的那两个专员到底是谁啊?”
诺诺这才反应过来,直接无视了被打击在原地的芬格尔。
“一个是唯一一个在学院里面能跟路明非称得上‘很熟’的人,另一个,是你的男朋友。”
……
飞机上。
这有书柜、酒柜、茶水间一样的地方……撇去几排商务座,基本上就跟学院的校长办公室构造差不多。
金发男人身着一身意大利手工缝制的西服,手里端着红茶。
凯撒还记得出发前,他们两个人被叫到校长办公室,大致的意思就是去日本执行某项任务,这项任务原本是只赋予楚子航一个人的,但是今年的自由之日取消了,狮心会与学生会之间的战争却没有结束,作为学生会领袖的凯撒觉得这是一次不错的机会,就向校长请愿,希望一起参加这次的任务。
当路明非的个人资料落入两人手中的时候,凯撒还记得当时楚子航那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上居然流露出了类似于吃惊一样的神色。
“没想到你还会看这种书。”
“我之前没有来过日本,既然是执行任务的话,有必要提前了解一下日本的环境。”
楚子航合起手上的书本,岩井俊二的《情书》,电影于1995年上映,时至今日,可以说影响了亚洲绝大部分的青春爱情片。
当然,鲁思·本尼迪克特的经典著作《菊与刀》他也看完了。
“你是庙里的和尚吗,光靠念经颂文就知道该怎么普度众生了?”
凯撒摇了摇头。
楚子航这种一丝不苟的做事风格着实很难让人喜欢的起来,可他绝不是那种故意装高冷的人,该怎么形容呢……楚子航这种人如果要跟一个漂亮妹子交往一天,你要他写内心感受的话,他会写。
可他只会交给你一份干巴巴的树状统计图,上面会写着,那个妹子的性格,爱好,交际圈的受众人群……百分比等等这些。
“说到底,你跟那个‘S’级到底有什么交情?听说你们是高中同学,他还是你学弟,你和他意外的很聊得来?”
……
那天,雨很大。
有个女生和楚子航不顺路的女生说栽他回去,他拒绝了。
随后看见屋檐下一个低年级的小子冲着那个女生大喊。
“喂喂!柳淼淼柳淼淼!!你捎我吧!”
“路明非你自己走吧,我家跟你又不在一个方向!”
被拒绝后,那个叫路明非的小子耸拉着脑袋,顺着屋檐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有点可怜。
因为那天的雨下的连路都看不清了,学校里面停满了接孩子的家长的车。
可接他的,一辆都没有。
楚子航本想喊住他,说捎他一程,可那小子一缩头,外衣往脑袋上罩,一下子就冲入了雨幕之中,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