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楚子航还在震惊之中。
他看到了，自己无能为力的神，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少女杀死……
军服少女冷笑道：“人类所谓的宿命就是这么可笑的东西，你们的生命太过脆弱，太过短暂，明知道有些事情根本就完成不了，却仍旧要把几十年的份量赌在一件事情上，说到底还不是在软弱的祈求着奇迹的发生？”
“闭嘴！”
楚子航沉声，在尽力驳斥着什么。
少女那血红色的眼眸之中倒映着他的面庞，冷漠戏谑，仿佛将一切全都看透。
“你不就是想知道奥丁到底死了没有吗？你在心里策划了不下一万次，与他之间的大战，你根本就没打算自己能赢，你后悔的也不是没有跟你父亲并肩作战，而是后悔没有和他一起死在这个地方，你仇恨的尽头根本就不是杀死敌人，而是软弱无能的自己。”
“闭嘴！闭嘴！”
楚子航无力的反驳着，他突然想起来了，为什么多年前的那个下雨天，他会想着捎路明非一程，那小子看起来那么可怜，明明都已经真心诚意的向别人求救了，可还是没有人搭理。
他是厌恶吗……不，他是害怕啊，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有一些深埋在心里未曾对所有人说过的软弱，希望爸爸妈妈和好，再跟从前一样，一家人住在几十平的屋子里面，他骑在男人的背上，女人在灶台前手忙脚乱……曾经的一切有多美好，无法重来的痛苦就有多沉重，他知道这个世界是没有神明的！没有人会听他的祈祷！
于是他逼着自己去成熟，逼着自己去做一些勉强的事情，让这个名为楚子航的身体变成一台精密冷酷的机器，零失误的运转。
“楚子航，你这个人类真是有趣啊，明明像孩子一样胆怯到了极致，却又能一往无前的朝着王座拔刀。”
军服少女狷狂的笑着，用双手捧起了楚子航的脸。
楚子航坚硬的面庞浮现出了些许崩溃的情绪，那是他早就杀死的自己，可……无论他怎么隐藏，还是被这个女人挖出来了，像是一具鲜活的尸骨血淋淋的出土。
“放弃吧，你可以欺骗龙类，可以欺骗自己，但是你是没有办法逃过我的眼睛的……呐，告诉我吧，你的要求是什么，机会只有一次。”
“奥丁……”
“是的，他没有死，我会帮你找到他，杀死他，直到天涯海角，因为，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军服少女那绝美的面庞流露出温柔，这份孤独的份量远远比楚子航的还要沉重，仿佛被抛弃了千年的岁月，令人心碎。
“楚子航，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就因为我是魔鬼？”
“为什么……”
楚子航喃喃……
若干年前的片段再度浮现在眼前，楚子航自己都不确定那一段记忆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一个人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
有一道身影，注视着他，从很多年前开始就是这样，为什么，他会忘记，忘记那个女孩。
这些画面如同影子一般，正与眼前的军服少女重叠。
他，心软了，黄金瞳逐渐黯淡。
“哼！虽说已经窃取了那个女人的记忆，演戏这方面还是挺有一套的嘛。”
酒店内的路明非戏谑的一笑。
随后抬手。
术式。
魅惑。
楚子航陷入了呆滞之中。
如果不是身边的绘梨衣早已熟睡，路明非恐怕早就放声大笑了，关于探究楚子航这个人类到底有什么价值……答案居然是有一头龙王爱上了人类？
发现这个答案之后，路明非都瞠目结舌了，荒唐……有趣……简直颠覆了他对龙类的认知。
强如神的龙王，居然也会有这样脆弱的情绪？
哼！简直就是身为强者的耻辱！
“这场有趣的闹剧还要持续多久呢？真令人期待啊。”
他温柔的摸了摸绘梨衣的脑袋，喃喃着。
……
“和我缔结契约吧，成为我的眷属，你会强大的，再也不用面对过去那个弱小的自己，你会获得杀死奥丁的能力！”
军服少女用村雨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宛如女王一般横抱起楚子航的身体。
二级术式。
眷属契约。
区别于主从契约的是，这是吸血鬼发展眷属的一种契约，与被龙血感染相同，被感染者会彻底失去人类这个身份，不同之处是会变成吸血鬼，愈合伤口没有副作用，需要吸食鲜血，身体方面也会远比一般的混血种强壮很多……龙血不会消失，可以通过吸食不同的龙血掌握多种言灵。（言灵对于吸血鬼而言只不过是掌握了一种术式罢了，并非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当然，像绘梨衣那种高危言灵也并非是吞噬了鲜血就能立刻掌握的，需要吸血鬼自身足够强大，这一点路明非已经确认过了。）
条件：【1：这是上位吸血鬼才能掌控的术式2：男性必须要保证身体是纯洁无垢的处男3：女性必须要保证是纯洁无垢的处女。（嗯，大家谈恋爱的时候如果遇到了吸血鬼一定要珍惜哦。）4：眷属必须要有强烈的求生欲望。】
后果：【一旦不满足以上任何一项条件，契约无法缔结，眷属要么死亡，要么堕落成丧尸。】
军服少女干脆利落的拿起村雨，对准了楚子航的心脏。
与此同时，左手指尖的鲜血也在滴落。
“不要死……”
村雨没入心脏的那一刻，这是楚子航意识模糊之际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有点像是军服少女的声音，又有点像是别的女人的声音，阔别多年的岁月。
……
某一时刻。
破烂不堪的高架桥上，迸发了前所未有的风声，它席卷了一切残骸与杂质，军服少女的身体被漩涡无情的甩了出来，飞到了不远处的地面，连带着卡塞尔学院三人组一起，不过时间的流速还没变，这个世界的规则还是由军服少女掌控。
区别是，另外一个无视规则的人出现了。
女孩双眼散发着炽热的龙威，横抱着楚子航的身体，从天而降，怒不可遏。
“你对他做了什么？”
军服少女挑衅的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