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月站在那里，用手指捏碎还没有点燃的香烟。
“顾明月，你变糙了。”班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也不是肩膀，大概是后背吧。
“班长变漂亮了。”一种不轻不重的口吻。
“嘴巴变甜了。”
顾明月没有说话，这种群体活动果然不怎么适合他。只是，怎么没看见何跞？大概还没有来吧。很快他就被拉去玩游戏、喝酒。
“顾明月 是不是爷们，是爷们就喝！”
几个男人有点不悦，他看到了，这点酒他还不至于醉，于是拿起酒瓶倒头就喝。
“好好好！”不知哪个男人吆喝着。
晕……灌太猛了，顾明月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想着何跞会以怎么样的方式走进来。匆忙地？焦急地？悠闲地还是她干脆不来了？她肯定会来的，不对，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她怎么还没有出现？
男人回头，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他差点要倒了，幸好控制住了。
没有人影。顾明月以身体不舒服的原因去了卫生间，他每走一步就清醒一点，他似乎期待着什么。
顾明月差点没认出何跞，她就站在走廊的一边，侧着身，几乎要把半边身子埋进灰色的墙子里。白色的纸张在一瞬间发出刺眼的光，何跞在用纸巾擦眼角。哭了？顾明月想，他屏住呼吸往前走。
在看到顾明月那一刻，何跞感觉自己的双脚下没有立足点，这很奇怪，可是她明明站得很稳，丝毫没有倒下的意向。泥沙俱下，她像沙砾一样迎接顾明月响亮的脚步声以及刺耳的呼吸。
“何跞，这么晚？”男人率先开口。
何跞定了定，她最近会莫名其妙的流眼泪。流的眼泪不多，就从眼角那流出来，却也麻烦。“和几个老朋友去小聚了一会，他们也有聚会。”何跞把手上的纸揣进了衣兜里。
顾明月对上何跞的眼睛：“眼睛是不舒服吗？”然后他又想到一个可笑的假设，不会是见到心上人了吧？他在心里嘲讽了一遍。
“有点，有点干，容易掉眼泪。”
“工作太辛苦了吗？”
何跞叹了口气：“过得去的。”
“顾明月!何跞！开始了，你们快过来！”不知是谁喊得很大声。
“要开始了。”
“是呀。”
“走吧。”顾明月拽上何跞的衣袖往大厅里走。何跞觉得有一股力量在带着他，她加快步伐，两人很快就走到大厅。
何跞一眼便看到了成羽，在人群中他还是那样受人瞩目。
顾明月的手顿了顿：“看见帅哥了吗？”
何跞窘迫，她微笑着回应，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异样。
“别那么严肃。”是因为他太会察言观色吗？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事，可是她也不是吗，他总觉得她一下子就看穿了他。
何跞笑得更欢，用热切的眼神看着顾明月。“哪有，不过是羡慕。”
“该吃吃该喝喝哈！”顾明月走向餐桌，几个女人在盯着他看。
“他好白。”
“怎么感觉有点柔弱。”
“好喜欢。”
“去去去，去问个联系方式。”
何跞隐隐约约听到她们的谈话，这个大厅不止他们一个班举行聚会。
“Ladys and gentlemen，欢迎来到高三（11）班的聚会……”
一阵欢呼声和掌声过后，游戏开始了，何跞还在设法快点吃掉手中的食物，然后准备看“好戏”，看别人做游戏，增进男女感情，她不由得欢乐起来。
“哎呀妈呀，真有趣。”
“是呀。”不知是哪个女生和她搭话，看着像是她那个班的。何跞也就欢快地回了她。
游戏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一男一女组合，守护己方气球，攻击他方气球。
“哎，那对看着可以啊。”
“是啊，是啊。”何跞看得尽兴，她还挺喜欢热闹的场面。
“哎，我们班也要玩游戏了。”
何跞看了看，嗑了手里最后一颗瓜子，转战其他阵营。
“你说会玩什么游戏？”
“不知道，来来回回就那些。”
“管它，能增进男女感情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又嗑起了瓜子。
先是随机抽取数字，然后按数字顺序排序。何跞也排了进去，旁边两人都是有些陌生的脸孔，三人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凝重。顾明月在前排，与几个男生在说着什么。
“开始传吧。”
原来是用嘴传扑克牌，太会玩了，这群人，何跞想。
欢闹声不绝于耳，起哄声突然高歌。到顾明月了，他嘴上贴着的扑克牌似乎就要掉落，所有人似乎都要看看这个“嘴对嘴”的热闹他身后的女生有些害羞，似乎他就这样吻上来也无所谓。
顾明月皱了皱眉头，他把腿下屈，头往后仰一点，扑克恰好贴到了女生嘴上。众人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结果，“唉”的一声扬长而去，又进入另一波欢乐之中。最搞笑的莫过于是两个男生“嘴”到了一起，把大家都给乐翻了。
到她了，她抿着嘴唇想要接过身前男生传过来的牌，塑料纸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鼻腔，她有一股想打喷嚏的冲动。两人的鼻息越来越近，不料何跞还没贴上扑克牌，男人的唇倒贴上了她，嗯，准确点来说是嘴角边的脸皮。她先是以最快的速度别过脸，然后两人以闪电的速度分开。
“来，接受惩罚。”于是那个男人被罚了两杯兑了酱油的啤酒。
她避开了那个男人的吻，避得如此之快，仿佛让人看到她坚定不摇的心。顾明月看向笑得没心没肺的何跞，如果是他，她也会这样避开吗？
“顾明月，干！”何跞不知什么时候跑到顾明月面前，微红着脸。
“干！”清脆的碰杯声让何跞清醒了几分，方才她喝了挺多酒的，脑袋昏昏的。薄唇轻启，将杯中的酒喝了个精光，拿着个空杯子，似乎对她笑了好几回。
她有些窘迫，避免对上他的目光，头也不回的找别人去喝酒去了，剩男人一个人在那愣了好几下。她跑了，跑了，跑得可真快，他也索性不去追，见旁边有一张空桌子，正好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