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九月甚至没跟上落冬月的思维,原身一直被压迫着长大,她是娇养的,比什么?
落冬月从来不藏话,就愤愤不平的,“阿爷阿奶喜欢你又怎样?秀才的小叔夸你又如何?
最后成了王赖头的媳妇,你是村里唯一识字的女子又咋样?
就王赖头那德性,你保不准就被当妓子典给许多老光棍玩了,活该!
阿娘说你命贱果然没错。”
落冬月的这话一出,九月却隐隐约约懂为什么自己的妹妹为何也如此憎恨她了。
抛开和贵人八字合不提,她还妒嫉她,因为原身爱看书,还自学识字了。
落家没分家时的原身喜欢在老宅的书屋里看书,她那秀才小叔见她真心喜爱书和学习便教了她些字。
没想学习能力太强,让那小叔直接说,若是个男儿,定能在金殿上闯一番风光。
自那后她就被做里正的爷爷允许有空时在书房里看书、学习,连她那已是童生的同父异母哥哥都对她另眼相看了。
童生的大哥哥也是就是便宜落老爹和前夫人所生的儿子,张氏是落老爹的继室。
本她想嫁的是她的秀才叔叔,但听别人八卦说,不知为何就与落老大滚在了一块,还怀了她,就这还逼死了落老爹的本就病重了的原配妻子。
原配所出的大哥哥对她恨到极致,连带对她们三个弟妹也没好眼色,他也一直跟着老宅一起生活,并且不认落老爹为爹,张氏为继母。
但九月透过原身的印象看,那位大哥哥人品并不差,也没欺负过原身,反而在她喜爱上读书后,还教过她不少东西。
就是那童生的大哥哥看着她经常若有所思的,眼中对她的恨几乎消失了。
也许同样是被张氏欺辱的人,张氏欺辱不到继子,但欺辱她容易,这让那位童生的哥哥对她还有了几分同情。
其实落家一家的人品皆算不错,对有祸害命的她,除了张氏和一双弟妹,也没有更多的人拿名声说事。
自知道她读书识字能力强,她那里正的祖父还交代不许再提这祸害命三个字。
可从此落冬月就更爱欺负她了,张氏也更使劲的折磨她,落家分家有两年了,因为张氏和落冬月、落冬宝,分家后的她过得真真连狗都不如。
故此,九月又问了张氏一回,“我到底是你亲生的吗?”
张氏又跳了起来,“老娘十月怀胎,村里哪个不知?”
九月印象中听人说过,她早产了近一个月,所以哪来的十月怀胎?
张氏反应越大,九月越会怀疑什么,所以她才又问一回她到底是张氏亲生的吗?
不然她真想不出一个她如此虐待她的理由,毕竟落家都不因为她祸害命而轻视她了,张氏作为一个亲娘反而一直坑她、害她、辱她、折她,这不合理。
落冬月蔑视看九月,而九月更蔑视看她,眼里的隐含的挑衅让她的隐藏的自卑劲又起来了,又闹着要敲掉九月的牙了。
“我不管,我要就要敲掉她的牙!”
九月冷笑,转身进了柴房。
落冬月就缠着张氏,“阿娘,你看她?你帮女儿捆了她,我拿棒子敲碎她一口的牙,再敲断她的腿,还要刺穿她的一只眼。”
张氏对这闺女的智商也怀疑了,“忍忍吧!到了王赖头家中,就她那身子,都撑不过半年。
你现下弄废了她,王家人虽说还会要,但银子就要退回去大半了,你那珠花还买不买了?”
落冬月歪着头一想,“我听阿娘的,再忍忍!”
张氏又很轻声的安抚,“小不忍会乱大谋,莫节外生枝了,那边也容不得咱节外生枝!”
九月自动锁定了那边两个字,她就要分析那边是哪边了!
在张氏之外,更有人想毁了她吗?
那会是谁呢?
可张氏和落冬月又跟死寂了似的,不再多提一字了。
九月只能烧水洗洗手脸,擦擦身上,又在灶膛里添了根耐烧的柴火,好让夜间可再睡个好觉。
次日一早,不远处有敲锣吹呐声响起!
九月的眸子立刻凛冽了起来,冷哼的嘲讽一笑,今天小肚子饿得很,这力气也无就要遇上比饿死更棘手的事了吗?
……话说唢呐声一响,全村来观赏!
九月的心脏又没受她控制的抽疼了一下,她捂着它,似安抚的对它说,或者更应该是安抚原身残存的意识。
“你或许都不是亲生的,所以也别太心酸了,你要的母爱求不到,我便帮虐她们如何?”
那心脏没安抚好,但饥饿让九月转移了思维,翻了一圈吃食没有,看来这两货不再留下吃食了。
外面的吹打声由远而近,直到在落家院中才停了。
九月故意站在了院子中等人。
当一个着半旧的大红的新人衣的丑男走进院子,那红衣快撑不下他的五短身体,满脸疙瘩配上他上下打量九月的猥琐之火,就让九月以为,此人看着就欠揍。
他还带了两个吹唢呐的,拿着两只绑红花的大公鸡就来接新娘了吗?
张氏这会才出现,一脸笑的对九月说:“去吧!往后你就是王赖头的媳妇了。”
九月不说一字,只深深望着张氏的眼,破衣烂粗麻衣下的她并不显得害怕,反正跟主权握在手中一样的安然。
更像站在高位能俯视张氏!
她还看到张氏的眼有不安和躲闪。
原来张氏不会心疼她的软和卑微,但她却怕她强,她不按常理出牌的眼睛都让她不安和惊恐了,果然欺软怕硬吗?
那么九月又扯了嘴角对她和丑男皆是不屑的一笑,带着嘲讽和挑衅。
当她发现自己前世特工所接受过一切刻苦,都是刻进了她灵魂的,换个身子虽然只发挥出来五分之一都不到,可也能叫她今天不迷茫!
有怪打怪,有欺压就打翻欺压呗!
只是王赖头这货像是看不懂脸色,那张丑脸上堆满了打量的笑,那笑是令人作呕的。
乡间邻里的纷纷来看热闹,皆好奇这一路的敲锣唢呐咋的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