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落在别人面前没毛病,落在月离和江无暇面前就变了味。
月离拖着缓慢的步子,弯着背,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用苍老的声音说,“阿嬷给你做饭!”
江无暇揪着豫兮坐回凉亭上,“走走走,锅子都要被你捅破了,等着吃吧!”
身边的周雅菁正一粒粒的给大王剥坚果。
豫兮坐在凉亭上又开始面对两张面无表情的脸,喊道,“都别弄了,中午就喝粥!”
清幽小筑的花沐浴在阳光下,江无暇其实也不想动,在看向旁边穿的花团锦簇的周雅菁,“月离算了,你家小姐没心情,让大家一起陪着喝粥呗!”
“嗯。正好这天气也没什么胃口,我准备几碟小菜!”
赫翎倒是个活跃的人,时不时和豫兮说上几句话,她有一腔没一腔的搭着。
只有这个赫翎让豫兮很难琢磨透,表面看不出任何端倪,和谁都能相处得很好。
几人中午个个端着一碗白粥大眼瞪小眼,大家看赫连赋喝了也都没啥意见。
影本来就是随和的人,给他什么都吃。
只有周雅菁饭桌上嘀嘀咕咕的在赫连赋耳边低语。
豫兮直接挨着着江无暇。从昨晚雷傲便一直没出现,他和赫连赋斗了n多年,不想见他情有可原!
一伙人坐在院子懒洋洋的。喝茶的喝茶、秀恩爱的秀恩爱,也不知道谁提议的要玩牌九。
豫兮搬来椅子靠在凉亭下,占了个位置,“你们有钱玩吗?”
周雅菁、赫翎、豫兮、江无暇凑了一桌。
赫翎掏出一个茄袋,“钱我二哥多得是!”
豫兮给江无暇使了个眼色,‘老司机带带我!’
江无暇捂着帕子,回她‘搞他们!’
豫兮喊道,“阿嬷,拿昨日的金条子来!”
赫翎说,“玩这么大的吗?二嫂把你的钱也兜出来,把房费赢回来咯!”
周雅菁倒也没小气,将清风从王宫带来的钱尽数拿了出来,整整有十来个茄袋。
估摸是怕了,又收回了一袋。
豫兮笑眯眯的,“周姑娘玩牌九老手了吧?我和姐姐也刚才学没多久。赌注越大,才越好玩,你说是吗?”
周雅菁慢吞吞的从袖口拿出最后的一袋茄袋,她在窑子里便天天陪那群客人们玩,牌九对于她来说手到拈来。
“栀紫姑娘洗牌的手速倒像老手!大家玩得开心赌注下大点有何妨?你这清幽小筑一日房费价值千金,大家都不像玩不起的人!”
周雅菁摇到庄家,桌子上的手活络起来。
豫兮边摸牌边说,“周姑娘说得没错,出来玩就是要开心,我和姐姐今儿个便陪你们畅开了玩。先说好,天没黑谁也不准退桌啊!”
几人打了几圈,豫兮靠在椅子上,和江无暇默契配合得天衣无缝,赢到手软。
周雅菁出了牌,摸着手里的牌,打了几圈,“天牌!”
江无暇丢了两张没用的牌,“妹子看你的了!”
豫兮挑挑唇,“至尊!”
周雅菁,“晦气!”
赫翎阴着脸,实在不知道出什么牌了,“栀紫姑娘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豫兮笑呵呵的,“没办法,财神到家拦不住。”
几人又打了两圈,豫兮这会变成了逆风局,输了两袋金条子,央央的靠在椅子上,一看来了套天牌。两圈没来大牌了,她这天牌十拿九稳了吧?
这时身边一阵风似的吹过,豫兮的裙角落在一双靴子上,影站在她的左边,正看她手里的牌。
豫兮摇了摇身子,只觉得脖子根痒痒的,笑呵呵的,“哥哥我能赢吗?”
“能!”赫连赋倏忽站在豫兮左方。
豫兮也不抬头,脚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地面,狠狠的丢出手里的牌,“天牌,有没有大的?”
周雅菁看着大王,心里闷闷的,她玩牌这么久了,大王也没看过她的牌,心里暗暗带着点不爽,“你赢了!”
席间人都丢下了牌。
周雅菁输了个精光,气哄哄的跑开,“不玩了,你们玩!”
早知道她玩不起,豫兮收了金珠,钱到她手里了,随她走。
不过她没赢什么最终都进了江无暇和赫翎手中了,她输了几颗金豆。不过江无暇赢了和她赢没差别!
豫兮下了桌,赫连赋和影上了桌。
影说,“小打小闹的不是很没意思!”
赫翎来了兴趣,“想玩大的,奉陪啊!我二哥钱多!”
江无暇说,“我们清幽小筑铺子多!”
硝烟弥漫,四个人将手中的牌当作了杀场!
豫兮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站位,和月离躲在江无暇身后。
赫翎说,“一千两黄金!”
江无暇,“三间铺子!”
赫连赋,“五千两!”
赫翎和江无暇异口同声,“大户啊!”
影说,“十个人头!”
众人,“……”
豫兮噗呲一声笑了,影刮了她一眼,她憋着笑!
看来几个人是认真了,也不知哪来的个个怨气那么大!
几个回合下来。
赫翎说,“不行啊,二哥,你这输了二十万两了!”
赫连赋不做声,表情从容,继续出牌。
豫兮移了下步子,了望赫连赋的牌!
江无暇说,“妹子,不可不能贪恋美色啊!”
豫兮说,“我哪有,我是那种人吗!”她心里也说不清楚,总觉得他输了自己的口袋钱也要少了一点的感觉。
忽然她脑袋一阵懵,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对敌人怎能手下留情,她的钱又没花自个身上。
江无暇的眼神像说,你就是有!
影说赫连赋说,“三十万两了!”
江无暇说,“我这十万两!”
赫翎没输没赢,只是扯着张淡然的脸,干笑。
赫连赋,“继续!”
豫兮左晃晃右晃晃,东张西望的,到泉水坑里拿了一根黄瓜,站在赫连赋身后啃!他怎么一副人傻钱多的模样。
就在她啃黄瓜一广子劲时,一张手抓住了她的婉,还没吞下口中的黄瓜,就见他张了张唇在她手中咬了一口那剩半截的黄瓜。
她一时不明所以,在心里哀嚎一声。
几人也呆呆看赫连赋停下摸牌的手,都催促道,“快点二哥!”
正见他不慌不忙的嘴里细嚼慢咽、眼眸带笑的,“清幽小筑的家主,不会小气到让人咬一口黄瓜都不准吧?”
“……”豫兮低下头,呼吸凝重,脸上红的像打了厚厚的腮红。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要吃不会自个拿吗?
豫兮拿着黄瓜六神无措的放到唇边。这时旁边便递来一张帕子,她的眼睛落在影那只笔直修长的指节上。
赫连赋爱抽风,影你跟着抽风做什么?
不接,在外人眼里打了影的脸。接了赫连赋气死了,把她灭了怎么办?
思量后豫兮接了帕子,擦了擦手,将手中的黄瓜飞了到鸡圈里!
赫连赋挑着唇角,说,“坐我身边,赢了你得,输了我出!”
豫兮想有这种好事?
江无暇眯着眼睛跟豫兮使眼色,两人在无声中沟通了一回合,“我赚钱啊,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