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燕都快等的口水流下三千尺了，翎韵等的脚都快麻了，却没见到人。
“这大小姐也是休息太久了吧，还能不能出来了？到处折腾人。”宝燕的梦里有肘子，有西瓜，就是没有梦想。
“出来了。”
顺着翎韵的声音过去，一个身着素衣的娇弱女子就走了出来，她看着有些妖艳，眉心之中点痣更加了几分妖娆妩媚。
“是曹小姐？”那女子问着，翎韵连忙点头答应。
“是我，你就是程微儿，是吧？”翎韵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子，有些微瘦，可人看起来却很容易亲近，没有冷清之态。
“陵瑭和我说你会提前过来，我以为你会同他一般，很晚过来的，真是没想到……”程微儿拉起翎韵的手，就像从前认识那般。
“我才不会，我不像他，他有事情大可以说校场有事情，我才不会呢！”
一下午，两个人都黏在一起，翎韵对这位程小姐的印象倒是不错。
“我兄长就快要议亲了，姐姐你议亲了嘛？”看着她年岁与自己相差无几，翎韵就觉得有些亲切。
“还没有呢，我母亲说，我出生的晚，议亲的事情不着急，要擦亮眼睛找一个，毕竟女怕嫁错郎嘛！”
若说强求，那定是不能的，若说不求，那便又显得毫无心意。
“姐姐所言极是，只是大概男子都言女子无才便是德，若姐姐能找到一位知心人，是最好，若是找不到，也是为难了一辈子。”
程微儿似乎没什么不开心的事，看着翎韵就像看着自己呢姐妹一样。
“我母亲生我之前还怀了两个女儿，都没有留住，我是她最后的希望了，断然不能就将就个人嫁了。”
她似乎是想起了伤心事，那张白皙的脸上写满了落寞。
“你们家世代文官，听说你哥哥也是读书求取的功名，在朝堂之上平步青云，你大可以不用想那么多，人各有命，他们没留住，也许不是你母亲的原因，跟你更无关。”
各处都不缺弃婴塔，京城的弃婴塔里面，都是女孩子的尸体，小小的孩子，自从生下来之后就被丢掉。
时代也许流传千年都不会改变，但人心会变。
“我兄长和我都是母亲强生下来的，父亲本不喜欢母亲的商贾出身，可母亲生来就是商贾的女儿。”
说着，翎韵似乎被戳中了痛处，她的神情有些落寞。
程微儿见状，立刻安慰着，“若说商贾之家，那我何尝不是布衣出身呢，若不是兄长身有功名，就凭借着我家里的这一寸土地，能成什么大事？”
古来读书皆是天下第一大事，可这都是男子的事情，女子向来冠以无能之称。
实际上是女子无能吗，天下人这么多，怎么就单单揪着一类人不放。
不过是男子欺负不得，老人又怕招灾惹祸，幼儿乃天下大计，所以只得委屈女子了。
“若能收取天下十州，夺地杀敌，那何管男女？只是，我们别说上阵杀敌，就算是读书写字也很难有机会。”
翎韵知道自己不该感叹，此番感叹也是毫无用处的，可是又想着感叹，没有缘由，只可怜天下女子，为何被如此对待？
告别了程微儿之后，翎韵乘马车，再次回到了曹家。
此刻，彭姨娘房间里并不太平，母女两个人吵的不可开交。
“我就说这东西不成，生男生女本来就是天定的，你这样做，岂不是违逆天道？如今除了事情，你又到家里躲着，就算躲着又有什么用？你还不是迟早要出去？”
彭姨娘接连的叹息，自己一世英名，没想到就毁于一旦了。
生下的两个孩子，没有一个心机手段像自己的，不然，这家宅早就在她的手中了。
“当初是母亲让我嫁给张然的，如今我出了事情，母亲又是百般推脱，若说兄长是父亲最喜欢最疼爱的，可我这个女儿也不差吧，母亲为何厚此薄彼。”
两人吵架，并没有一个女使敢上前拦着，宝燕是想来看好戏的。
可奈何人家家门实在看管的太过于严厉，宝燕除非钻成一只小鸟，不然不可能凭空进去听这一场……
“厚此薄彼？我什么时候不是最疼你的，你兄长的错多，自然我要多多看管着，若不是你当时一意孤行，非要陷害曹翎韵，也不会有今天这些事。”
吵的热火朝天的，宝燕趴在墙根什么也听不见，恐怕只能独自哀伤急切这个一整晚。
“我不陷害她？你看看她现在如此猖狂，若是当时我不做这些事情，到时候该怎么办？这家里还不是被她一手拿捏住了？”
两人互相泼脏水，曹翎岚气急了，冲了出去。
彭姨娘立刻示意女使追着，此刻在门外蹲守的宝燕，终于蹲守到了。
“我的天哪，不是虚弱吗，怎么跑的比我还快！”
宝燕拍着胸口，仍旧是心有余悸的样子，赶快跑了回去，给翎韵报信。
“我等着的时候，就看到曹翎岚气冲冲的跑出来，她们母女想来是吵架了。”
宝燕又喝了整整一壶茶，茶水的香气是一点也闻不出来，只知道渴。
“吵架？那你听没听见内容是什么啊？”胭脂好奇的跟了过去，宝燕却不说话了。
“快说啊，拿着别的好奇心，真的是急死了。”胭脂催促着，宝燕又喝了一大口水，才说道。
“彭姨娘追了出去，可是我看曹翎岚似乎是往河边跑了，真的是，怎么这么多事？”
宝燕欲哭无泪，她要是跳湖的话，那湖里面的鱼到底能不能吃了？
想着自己每天辛辛苦苦喂来的小鱼，最终是落得个不能吃的结果，多悲哀啊？
该不该悲痛？该！
“她孩子不是没了吗？可是上几天见到她的时候，那副珠圆玉润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有事啊！”
不仅是翎韵一人觉得奇怪，想必宝燕和胭脂也是这么觉得。
“这怎么了？说不定她根本就没怀孕呢，一切说不定都是个骗局呢，反正骗的不是我们，是张家。”
“但是若是骗人，张家也不会有什么动作，为何这次将她送回来了呢，是挺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