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苛坐在和爸爸约好的餐厅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心情既忐忑又有些激动,十几年不见了他约我到底是什么事,待会儿他过来我跟他说什么?
等了一个小时他还是没有来,望着窗外有些焦急,他不会不来了吧?明明是他约定我,怎么那么久了还没来?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除了头发上添了些白发,脸上多了些皱纹,和她小时候的印象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鹿志远进了餐厅后左右的望着并没有认出鹿苛。
鹿苛招招手说:“在这。”
鹿志远坐在鹿苛的对面看了一眼鹿苛说:“和小时候变化真大,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鹿苛刚才幻想了很多的开头,但是现在却张不开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鹿志远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有些紧张的有些窘迫的说:“我创业失败了,欠了一屁股债,本来不想麻烦你的,可是你阿姨最近查出了乳腺癌,需要一次钱做手术,我亲戚朋友都借遍了,实在没有办法才联系你的。”
阿姨?应该是他再婚的对象吧,没想到再见面确是这种情况:“如果她没生病,这辈子你是不是不会联系我?”
鹿苛不知道为什么这样问,可能是对父亲十几年对她的不闻不问的埋怨,也可能是这些年缺失的父母爱让她这一刻情绪有些失控。
鹿志远声音有些颤抖的说:“你母亲十几年前就死了,我当时再婚后没两年就创业失败了,外面欠了几百万的外债,你阿姨又刚生孩子,真的顾及不了你,到现在外债还差十几万,我每天兼职几份工早出晚归,你阿姨也因为长期劳累累坏了身子,不是我不联系你,只是当时的我联系你的话也是连累你。”
鹿苛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她长这么大,基本上没有哭过,可是这一刻,她真的忍不住,鹿苛低着头尽量不让父亲看到她的软弱:“我母亲过世了?这种事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鹿志远擦了擦眼泪说:“是她生前说的,不希望你难过,说不让告诉你。”
听到鹿志远的话,鹿苛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鹿志远递过去一张纸巾:“对不起孩子,我知道我这些年亏欠你,我没脸见你的,可是我还有个儿子,他才上大四,不能没有妈妈。”
鹿苛擦了擦眼泪擤了下鼻涕,声音有些哽咽的说:“说吧,需要多少钱?”
鹿志远说:“手术加上术后的恢复差不多三十万。”
鹿苛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扭头眼眶红红的望向窗外递给鹿志远说:“卡里有五十万,把外债还了,剩下的钱给阿姨做手术吧。”
鹿志远接过卡不停的鞠着躬流着泪说:“谢谢你,我真的亏欠你,之后我一定会还你的。”
一个手突然抢过了卡说:“我说了,不准找她。”
鹿苛听到声音回头看,居然是槿兰的那个咖啡店的同学,他怎么在这。
鹿志远看到鹿稷泽把卡抢走有些生气的说:“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你母亲去死吗?”
母亲?是我爸和那个阿姨生的孩子吗?怪不得第一次见面觉得那么熟悉。
鹿稷泽把卡还到鹿苛手里说:“钱的事我会我想办法的。”
鹿志远心中酸涩的说:“你一个大学生你能想什么办法。”
鹿苛把卡递给了鹿志远:“我的钱怎么支配是我的权利,救人要紧。”
鹿稷泽有些生气的语气喊着鹿苛说:“他在你这么小就抛弃你,你不恨他吗?”
鹿苛平缓了下心情说:“不恨,比起恨他我更希望他有一天能打电话关心关心我,问问问我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就算他过的不好跟我说我也会努力跟他一起扛过去,我害怕的是独自一个人。”
鹿苛说完就走了,鹿稷泽愣在了原地。
鹿苛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鹿稷泽的声音:“钱我一定会双倍还给你的。”
鹿苛出了餐厅眼泪波涛汹涌的流了下来,想起了这些年独自一人的艰辛与辛苦,她还时常幻想着能与父母再见面的时候,没想到母亲已经离世,父亲满头斑白的头发和皱纹,一脸的沧桑与落魄,没想到自己的家人会过的这么惨,心里难过的不行。
路过的行人看着泪流满面的鹿苛纷纷投去目光。
鹿苛打了车回家,她现在只想自己待会。
打车回去后鹿苛蜷缩在屋里喝的烂醉,躺在地板上醉的不省人事。
尹恩琦回来后看着躺在地上的鹿苛将鹿苛扶起。
“怎么喝这么多?身上怎么那么烫?”尹恩琦摸了摸鹿苛的额头,怎么那么烫?
尹恩琦在家里翻了一圈居然连个感冒药或者温度计都没有,下楼买了退烧药,感冒药还有温度计。
上去后鹿苛坐在浴室的地上趴在马桶上吐。
尹恩琦艰难的把鹿苛抱到床上:“失恋了吗?喝那么多?那么大人了怎么一点不爱惜自己身体。”
帮鹿苛量了体温居然38.6℃,好不容易才喂鹿苛吃了退烧药,照顾鹿苛到夜里一点多鹿苛退了烧才睡觉。
她都怀疑是不是上辈子欠鹿苛的上次也是她伺候的她,他们明明是情敌应该针锋相对,她却像保姆一样在这伺候鹿苛。
第二天醒来,鹿苛睁开眼睛,头疼的不行,眼睛也因为昨天哭的太厉害肿了。
尹恩琦听到动静醒了:“你醒了?怎么样头疼不疼?”
鹿苛连忙带上墨镜说:“没事了。”
尹恩琦起床假装生气的说:“你昨天发烧了我昨天照顾你到凌晨一点才睡你起来了一句谢谢的话都没有?”
鹿苛看了看桌子上的药:“这药是你买的?”
尹恩琦走到鹿苛旁边把鹿苛的眼镜摘了说:“不然呢,不用遮了,我昨天都看一晚上了。”
鹿苛有些感动的看着尹恩琦说:“谢谢。”
尹恩琦没想到鹿苛会突然道谢有些不知所措的说:“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谢谢我,你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哭的那么厉害,不会是分手了吧。”
鹿苛说:“不是,我昨天得知我母亲去世了,我要洗漱去了马上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