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沈白芷已经在南苑医院工作了一个多月了，沈白芷渐渐习惯了在南苑医院的工作，南苑医院的硬件设施跟不上，就需要沈白芷根据所学和经验来弥补。

还有不到一周就到中秋，街上都是卖月饼的，沈白芷买了两盒月饼，准备给李玉书先生送去。沈白芷到了李玉书办公室的时候，李玉书正在处理学生的问题，让沈白芷先去隔壁办公室等一下。

九月领来一批新的学生，学生从全国各地来到燕京大学求学，各地的风俗习惯各有不同，一开始相处自然有摩擦，有一群学生发生了比较严重的斗殴事件，闹到了李玉书这里。

沈白芷等了二十多分钟，李玉书走进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说：”这些学生，年轻气盛。“

沈白芷笑着说：”先生，我当年也在学校里闹出了事情，年轻人哪能没点锐气呢？“

沈白芷难得的说着俏皮话，李玉书想起当年沈白芷在学校里的事情，用手指指着神柏芝说：”你呀！“

沈白芷把月饼送给李玉书面前，说：”老师，提前祝你中秋节快乐。“

李玉书点了点头，说：”最近燕京的各个大学会一起举办一场中秋联谊舞会，主要是让未婚的老师们互相相看相看，你也来吧，你也二十三了，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民国女子大多在十八岁前后就会嫁人，有女子去读大学，也大多会在学校里找一个未婚夫，然后毕业就结婚。像沈白芷这样，二十三还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的实在是少数。

沈白芷想拒绝，说：”老师，我现在工作刚开始，我想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医院，没有时间去谈恋爱。“

李玉书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门票，放在沈白芷面前，说：”古人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工作要做，个人问题也要考虑，你就去玩玩，万一遇到合适的呢。“沈白芷碍于李玉书的热情，沈白芷只能收下门票。

中秋节那天，本来是该沈白芷值班，许天不知从哪里知道沈白芷要去参加联谊舞会，对沈白芷挤眉弄眼说：”我陪你换一天，今天我来值班，你就放心去参加联谊舞会吧！“

沈白芷本来想用在医院值班这件事情被联谊舞会推掉，后面李玉书问起，也算是有个交代，现在许天主动和自己换班，搞得自己连借口都没有。

下班后，沈白芷回家换了一身衣服，九月底的燕京，已经有些寒意，沈白芷穿上天青色的旗袍，披上一个鹅黄色的针织披肩，带上一个手包出了门。

沈白芷到了的时候，已经比较迟了，沈白芷走近舞会的场地，找了一个角落的沙发坐着。音乐响起，男士可以选择自己心仪的女士邀请跳上一支舞。

沈白芷坐在角落，脸上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让几位本来对沈白芷有意的男士不敢上前搭话。沈白芷喝了一杯果汁，盘算着离开的时间。

一位穿着黑白西服的男士走到沈白芷面前，说：”这位小姐，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沈白芷放下手中的杯子，说：”不好意思，我不会跳舞。“

这是舞会上很常见的拒绝，一般人听到这句话，都会识趣的转身离开。这个男士不离开反而坐到沈白芷面前，说：”小姐，你来这里不就是找男人的吗？装什么矜持呀？“

沈白芷被这个男人的话逗笑了，民国已经成立三十多年了，脑子里的封建残余怎么还这么重。沈白芷不想和着众人说话，站起来就准备走，男人挡在沈白芷面前，沈白芷刚想发火，就被一只手搂住，说：”先生，不好意思，这位小姐已经有伴了。“沈白芷被这只手搂住在男人的视线中走出了舞厅。

走出舞厅之后，沈白芷看着眼前的人说：”好久不见，江雁行。“

江雁行放开搂住沈白芷的手，说：”好久不见。“

两个人走在寂静的街道，沈白芷不知道该和江雁行说些什么。

叙旧？江雁行已经是有家室的人，和江雁行说起以前的事情只会让彼此难堪。

沈白芷穿着高跟鞋脚下不稳，一下子歪到一边，江雁行连忙扶住沈白芷：”小心。“江雁行手掌的温度传到沈白芷的胳膊上，刚才江雁行揽着沈白芷的肩膀，隔着披肩还不觉得，江雁行的手掌还是如以前一般温暖。

沈白芷站稳之后，后退了一步，拉开和江雁行的距离，说：”多谢。“

江雁行主动开口说道：”前几天雁飞回家，说起在南苑医院碰到你，说你现在在南苑医院当医生。“

沈白芷点了点头，说：”前段时间刚回国，南苑医院缺医生，所以燕京大学医学院的院长就推荐我去南苑医院。“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又陷入沉默之中。

沈白芷和江雁行走到沈白芷家附近的路口，五年前的饺子摊还在，在昏黄的灯光下，老板一个人坚守着饺子摊。

江雁行开口说：”我们去吃一碗饺子吧！“

沈白芷摇了摇头，说：”我已经很多年都不吃饺子了。“

沈白芷鼓起勇气，看着江雁行的脸说：”快到我家里，你回去吧，免得家里人等着着急。“

家里人，江雁行父母都已经离世多年，江雁飞在飞行学校读书不回来，江雁行知道沈白芷说的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赵潇然。

这是沈白芷在提醒着现在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江雁行僵硬的点了点头，说：”你先回去吧，我晚上没怎么吃饭，我想在这里吃碗饺子。“

沈白芷点了点头，笑着和江雁行说了再见。江雁行看着沈白芷走进胡同，转个弯不见了。

江雁行坐在饺子摊的桌子前，要了一碗猪肉白菜馅的饺子，江雁行吃完了一碗饺子，没有吃出什么味道，只觉得苦涩。

沈白芷回到家之后，心里乱得很。沈白芷翻开信纸，眼泪滴在信纸上，晕染开墨迹，写完之后，沈白芷把信团成一团，扔到床下的箱子里。

沈白芷知道，以江雁行现在的身份，自己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沈白芷有自己的傲气，爱情不是沈白芷的唯一，沈白芷还有很多其他更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