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音捂着手腕,眼底猩红,带着恨意,“你做梦!一个废了腿的太子,也配本郡主下跪?当真可笑。”
沈方白不着痕迹的冷了脸,指尖微动,谢瑶音脸色一变,直直跪下,膝盖磕在青石路上,发出重重的闷声。
她淡淡一笑,“郡主还是守规矩的,知道太子一日是太子,便一日是北祁国的储君,太子身份尊贵,容不得旁人僭越,否则,即便陛下仁慈,本宫也绝不轻饶。”
“谨遵太子妃教诲。”
众人纷纷跪了下去,异口同声的开口。
南宫离怔愣的盯着她。
她回过头,对上他的视线,语气柔和了许多,“太子,既然郡主乖乖行礼了,太子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如何?”
南宫离眸光专注的盯着她,嗯了一声,唇角勾起,带着深深的笑意。
沈方白看向白氏夫妇,眸色冷淡了许多,“劳烦舅舅舅母照料一下郡主,本宫带着太子用一些点心。”
说完,也不等他们回话,径直推着南宫离离开。
谢瑶音脱了力,瘫软在一边,膝盖火辣辣的疼,她眼底愤恨,默默攥紧了手。
沈方白正推着轮椅时,侯云玉突然通过系统找她。
“你可以啊,美救英雄!”
“我还可以杀狗熊!”
侯云玉义正言辞,“……杀狗熊犯法的啊!不对啊,你什么意思啊?”
“少贫嘴,帮我盯好白棠枝。”
“凭什么?我才是老板!”
“给钱的。”
侯云玉很不屑。
谁要她的臭钱!
半晌,他又问:“你给多少?”
沈方白反问,“你的命值多少钱?”
侯云玉想也不想,“无价!”
“好,就这个价。”
侯云玉“……”
他气急败坏,“好个锤子,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可惜,那边没了回音。
侯云玉气的摔了扇子,原地直冒烟。
好一会,他才冷静下来,重新捡起扇子,给自己扇着风。
“主系统,去盯着白棠枝。”
“老板,你真的妥协了啊?”
侯云玉黑着脸,“少废话,不然拆了你!”
主系统瑟瑟发抖,“好……啊不不不,我这就去盯着。”
沈方白将人推到一处清净的凉亭后,才停下了脚步。
她在南宫离身边坐下,从怀里拿出一方包好的帕子,打开后,露出一小堆精致小巧的糕点。
“这个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好,”南宫离盯着她,眼底含着笑意,伸手拿了一块,品尝了起来。
沈方白也拿了一块吃了起来,期待的看着他,“怎么样?”
南宫离点头,“不错。”
“那是,毕竟我这张嘴,除了能怼人,品鉴美食这方面也算是不错。”
南宫离笑意更深,“对了,她刚才为何会自己跪下。”
沈方白神秘一笑,“当然是用了点小手段,像这种目中无人的小郡主,就该让她吃吃亏,免得以为土皇帝当久了,真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可以肆意轻贱别人。”
南宫离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底思绪泛滥。
不论她出于何种缘由才挺身而出护住自己,他心中最脆弱最敏感最阴冷之处,都已经在她出言的那一刻被捂热了。
他抿唇一笑,眼神带着某种坚定,“谢谢。”
沈方白微微错愕,侧目盯着他,挥了挥手,“你不必在意,我说了,今日会罩着你的,要是你实在想感谢我,下次蹭饭别抢我的鸡腿就行。”
南宫离一怔,随即朗声笑了起来,眉目舒展,率性恣意,这般的南宫离,倒是让她看愣了一会。
她不自在的收回视线,吃了几块点心后,才慢慢平复下来,“对了,谢瑶音那里你的人正盯着吧?”
“嗯,放心,有消息会第一时间传回来。”
“那就好。”
她简短的说完,又和侯云玉沟通了起来,眼底划过一抹幽色。
半晌,她抬起头,将点心放到了南宫离的腿上,“这些都给你吃吧。”
南宫离面露不解,“你……”
沈方白勾唇一笑,“正事还没办呢。”
远远的,近雪带着仲春朝着这边走来,她笑了笑,“正好,近雪来了,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起身看了眼仲春,然后朝着另一方向离开。
南宫离事先将白府的布局图给她看过,所以她也不算陌生,很轻易就找到了白氏母女的住所。
她先是观察了一番周围的情况,才轻手轻脚的潜了进去。
白家大房经商,多年积累,富可敌国。
屋内的摆设也十分奢靡,一应都是镶着宝石的华贵之物,比之淑贵妃宫里的陈设,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方白感慨般啧叹几声。
还挺有钱。
之后她打开熏香炉,在炉顶抹了些药粉,才按着原路悄悄离开。
除了住所,她沿着花园小路,慢悠悠的逛着,很快便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
她不动声色,走到一处僻静小径,环着胸,面无表情的等着。
没一会,一个人影鬼鬼祟祟跟了进来,见到她,脸色吓了一跳,“你你你你……”
沈方白睨着他,一脸玩味,“什么时候结巴了?”
闻楼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例行公事般汇报了一下消息。
沈方白略微思索了片刻,一脸笑意,“时机已到,跟我走。”
闻楼怀疑的盯着她,一脸你行吗的表情。
沈方白嫌弃的啧了一声,“话真多,爱来不来。”
说完,转身就走了。
闻楼一脸懵圈。
他哪里话多了?
压根没说几句吧!
恨恨的咬牙切齿片刻,他还是跟了上去。
沈方白往人多处晃悠了两圈,然后又故意往犄角旮旯里钻。
没过多久,她就被人用药迷晕了,然后被人扛进了一间屋子,接着又送进来一个昏死的男人。
婢女点燃了香炉,关门离开。
沈方白睁开眼,慢悠悠坐起身,眸色冷寒的扫了眼底地上的男子。
香炉中紫烟汩汩而出,他很快便躁动起来,在地上无意识挣扎。
闻楼翻窗而入,神色严肃。
沈方白从怀里丢了一粒药给他,“吃掉。”
闻楼皱紧眉头,“什么?”
“这个,”她指了指香炉,贴心的解释,“是合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