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如此玄妙的法子？”神医鬼手听了苏晚绾的讲述，不禁啧啧称奇。
的确有些毒能通过气味辨别，但越是能夺人性命的毒药越是无色无味。
他还是头一次听人说所有毒药闻起来都有“苦”味。
“实不相瞒，本宫并不认得毒药，只是天生能闻出来有毒无毒罢了。”苏晚绾有些可惜道。
神医鬼手哈哈一笑：“如此已经足够了，陛下是小老儿我生平见过最有手段的人，只要娘娘说有毒，陛下定有法子将那毒药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
想到万清佑，苏晚绾微微一叹：“可陛下这几日都不让本宫近前，也不知这几日的膳食可有不好的东西混进来。”
这便是帝王家事了，鬼手不好多言，只掏出一个小玉瓶：“此乃解毒丸，天下叫得出名字的毒药都可解，只此一颗，便赠与娘娘这个有缘人罢。”
苏晚绾自是谢过，想着日后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可以拿来救命。
神医鬼手刚走，乾清宫吴总管的徒弟小闫子便捧着一副南珠头面来了。
“奴才给钰妃娘娘请安！这是陛下新得的东凌贡品，宫里头独一份儿呐！”小闫子竖起拇指道。
苏晚绾见他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却十分伶俐能干的样子，便着人赏了一包御制的点心。
“陛下可在乾清宫？本宫新作了丹蔻，想去给陛下瞧瞧。”苏晚绾扬了扬纤纤玉指上的鲜红丹蔻。
万清佑听到奴才禀报苏晚绾在外候着时，吴言正捧了给瑶妃的赏赐来给他过目。
听到这小哑巴来了，心里竟不知为何有些发虚。
瑶妃有孕乃是大喜事，虽不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到底还是期待的。
只是隐隐觉得似乎亏欠了这小哑巴，怕她听到旁人有孕的消息会不高兴……
万清佑闭了闭眼，罢了，他是帝王，该是旁人来迁就他的喜怒哀乐才对。
“宣。”
一身鹅黄袄裙的苏晚绾便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神色倒不见怏怏，只有几分羞赧。
“陛下……可还生臣妾的气？”苏晚绾小心翼翼地牵了牵明黄龙袍的衣袖。
万清佑冷哼一声，没有搭理她，而是扬声对吴言道：“瑶妃有孕乃是大功一件，这赏赐薄了些，再去库房里挑两对镯子送去。”
苏晚绾只好讷讷放开那衣袖，抿着唇儿不敢再说话。
“哎！”吴言哪里瞧不出陛下这是故意激钰妃娘娘呢？二人那日在乾清宫吵开来，把屋子里的奴才们吓了好大一跳。
“那南珠头面娘娘可喜欢？陛下亲自去库里挑的呐！”吴言佯装压低了声音对苏晚绾说道。
苏晚绾猛然抬头，一双眸子里刹那间泪花盈盈，要哭不哭地望着万清佑。
“出息，这么大个人，说掉眼泪就掉眼泪，让奴才们笑话。”万清佑瞧见她的泪，心下先软了半截。
“陛下有旁人生孩子了，身上的毒也解了，哪里还管臣妾的死活？”苏晚绾一贯柔顺，鲜少有这样娇蛮无礼的时候。
万清佑“啧”一声：“既然心里怨怼着，今儿又来找朕做什么？”
苏晚绾想也不想就怼道：“这宫里就一个男人，臣妾不来这里能去哪里？”
这话也是能说的？
传出去了不得治她个言行无状的罪？
万清佑气得火冒三丈，三两下把人打横抱起：“既然来找男人，待会儿便不许哭着讨饶！”
苏晚绾攥着粉拳捶打他：“你不讲理！你过分！你欺负人呜呜呜……”
木康嫔正因为心下不安，捧了两卷经书来找万清佑讨教书法，刚到殿前便听到里头桌椅翻倒的声音，还有几丝叫人脸红的喘息声。
不知是哪个狐媚子，竟青天白日地勾引陛下！
君王白日宣、淫，被百官知道了少不得要参一本。
木康嫔按捺住心里的火气，寻思着要让父亲再送些东西进宫来，阻挡在她和万清佑之间的阿猫阿狗实在是太多了。
“陛下可在里头？本宫邀陛下去采容阁探望安然公主。”木康嫔装作没听见里头的动静，向小闫子询问道。
吴言亲自去了雨花阁给瑶妃送赏，小闫子刚当上他徒弟不久，遇到这等事只好绞尽脑汁周旋几分。
“陛下如今正忙着，娘娘可要奴才带话给陛下？等陛下得了闲，再同您去？”小闫子赔着笑道。
“这……”木康嫔露出为难的神情，“可是本宫方才听说安然公主的奶嬷嬷吃坏了东西，累得小公主哭闹不止……”
“本宫便想着来请陛下去瞧瞧，毕竟陛下是安然公主的父皇，想来安然公主会安心许多……”
小闫子犯了难，事关公主，倒是不能马虎揭过，只好硬着头皮去敲响窗扉。
万清佑正埋首在苏晚绾纤细的脖颈间，正是馨香满怀的时候，被人搅扰了自没有好脸色：“何事！”
小闫子抹着汗，简短地将事情禀报一遍。
怀里的可人儿娇喘微微，媚眼盈盈地瞧着他，听闻是公主抱恙，忙推了推他的胸口：“陛下快些去瞧瞧，公主年幼身子弱，当好生看顾才是……”
万清佑淡淡地勾了勾唇：“这等伎俩只有你这种傻的才会上当，若是采容阁有事，来此禀报的该是那里的奴婢。”
而不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妃嫔。
“命人请太医。”
这便是不去的意思了。
苏晚绾嘤咛一声，又被他卷入怀中：“朕今儿个忙着教训钰妃娘娘，哪有空管旁的？”
和木康嫔一样存了别的心思、来请万清佑的还有闻才人。
“到底是哪个贱人……竟惹得陛下连骨肉亲情都不顾了！”闻才人刚出月子，额上还裹着一层夹了绒的抹额，听着里面的响动眼都气红了。
木康嫔也露出颇为不赞同的样子：“陛下素来圣明自持，今日确实有些……想来是新欢罢？”
闻才人正是心气不顺的时候，但如今明目张胆地打探不是明智之举。
“康嫔娘娘可要去臣妾宫中饮一杯梅花酒？用去岁的雪水酿的，最是清甜不过。”
勿管外头的风雪与人心算计，殿中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