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在上山的路口见到了崔老板,他还领着很多他家的伙计?”
谢梁点头:“根据当时的情形,他是刚从山上下来。”
万槿皱了皱鼻子:“不可能啊,我在山上没有见到他们的人,山上全都是薛随安的人和魏明朗的人,还有就是咱们的人......”
谢梁听她这么说,也纳闷了。
“崔老板如果是上山帮我的,那他为什么没过去啊。
天亮没多久我们就抓住了飞天龙,整个寨子当时已经没有危险了。”
谢梁凝神思索:“帮忙、是要施恩的...可是他却没出现,反而带着人悄悄走了......”
他逐条分析:“他们没有那么早出城,城门是卯时三刻开的,
就按他们城门一开就出城,根据杨珲和小武从两条路线给出的距离,他们至少要在巳时才能走到白龙寨。
巳时前后,你们在干吗?”
万槿一脸懵逼的扳着指头算时辰。
大半年了,她还是伸着指头算子丑寅卯,来一一对应她的二十四小时。
巳时前后......
上午十点左右......
当时在干嘛来着......
万槿眯了眯眼睛,说:“在分赃。”
“分赃?”
“是啊。本来不关我们的事儿,可是薛随安的人不想给魏家的人分钱,
还想仗着人多,把杨珲他们率先从匪窟里弄出来的宝物给抢回去,
杨珲他们肯定不愿意......”
万槿支着头,有气无力道:“我们本来就是去找小迟的,杨珲他们发财算是意外之喜,
既然我们先发现的,自然不会任由别人抢回去。
而我们人少,我不想他们打起来受伤,
就答应了薛随安,替他打发掉魏家的人。”
谢梁静静的听她说,黑色的眸中有温情,有怜惜。
这个傻姑娘!
魏家黑山铁骑里出来的,尽是骄兵悍将,做事不讲道理,只靠拳头说话。
薛随安从小就是个睚眦性子,年少失孤,家破人亡,数十年的寄人篱下,性子定然只会更偏激。
那两方,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她自己不看重钱财,却为了维护他谢梁的兄弟们,只身弄险。
如此情义,叫他谢梁怎么回报的起。
谢梁笃定的问了句:“你们分钱的时候打起来了?”
“哦!”
万槿一下坐直了身体:“没有打起来!”
谢梁有些不敢置信:“竟没有打起来?”
“本来他们是跟我耍横的,我就往屋子里扔了一颗雷火弹......”
“......”
知道她是胆大的,但是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
谢梁暗暗咬牙,眼睛也危险的眯了起来。
没人跟自己说这一段!
这群混账东西,见钱眼开,为了钱把小槿扔下自己先回来,却没说这钱是怎么保下来的。
好的很!
出来时间太久,给他们性子都放野了。
万槿嚯了一声明白过来:“崔老板他们听到雷火弹炸响的动静了!”
谢梁脸色难看,点头:“只怕这才是他们去而复返,没有露面的原因。”
万槿察觉他情绪不对,有些不安:“怎、怎么了...我是不是闯祸了?”
她知道雷火弹现在全天下只有受江国公辖制的虎翼军一家独有,而之前谢梁似乎说过,崔老板很有来历。
那......
按照这个说法,崔老板的消息一定很灵通,轻易就能查出当时在山上的都有谁。
通过排除法,他很快就能把雷火弹的持有者身份锁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是不是接下来会被所有觊觎雷火弹的人追拿......
至少崔老板背后的人会率先出手的。
想到这里,万槿最后一丝困意彻底消失,头也不疼了,紧紧抓住谢梁衣袖:
“哥,那我们快逃吧。”
见她似乎吓到了,谢梁按下对武孝义杨珲等人的怒气,对坐立不安的万槿说:
“崔老板对你没有恶意,他匆匆离去,应该是把你当成了江家的暗牌,亲自去同他的主子汇报消息去了。”
万槿见他说的笃定,脸色也不似方才难看,这才放下心来。
“不对!”
万槿噌的站起来:“按照四哥的说法,他行程应当很急,怎么还有闲工夫替我贩货呢?”
谢梁对她的这种接触不良式的聪明警惕很是无奈,道:
“傻丫头,你以为每个人都像江迟那个小蠢货一样,把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啊!
人家是探子,借行商四处替人家主子四处打探消息。他在监视旁人,旁人也在监视他们。
他若行色匆匆只身上路,岂不引人注目?
自然是要带着货物一起走的!
至于替你贩货,只是交好之意。
你那点货物,对人家来说只是抬抬手的事。
别忘了,你们在会州城还有生意要合作。”
万槿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想了想,还是很好奇:“四哥,崔老板的老板是谁啊?”
谢梁摇头:“不该你知道的事,不要问。知道的多,对你并没有好处。”
万槿不服气。
我知道的很多的好吧!
谁说知道的多没有好处,堂堂男主不还是明明气的想杀我,却投鼠忌器不敢动手嘛。
不说算了。
我总能根据原著推测出来的。
天下乱了以后,不就那几个阵营在对峙嘛!
谢梁见万槿的眼珠咕噜咕噜的转,知道她又盘算什么小聪明。
出于认识她以来,她干的那些弄险的行为,不由的出声警告她:
“中原的势力盘根错节,不是你们族群那种简单的摩擦可以比拟。
有时候一个不起眼的人一件不起眼的事情,都会成为一场无法估量的风暴,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没有绝对的实力,搅合其中,只会变成旁人的养料,尸骨无存!”
似乎是担心她听不进去,谢梁的声音有些严厉。
万槿老老实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一无所有,要猥琐发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