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华太师等一干大臣正在与玉崇商讨苏家一事。
“皇上,苏家这是叛国啊!请皇上处死苏家。”华太师语气坚决。
其他大臣应声附和,“请皇上下旨。”
“太师,处置苏家为时尚早,你不可武断。”
“皇上,御林军查到的证据摆在眼前,朝堂上的朝臣们都在等皇上决断。”华太师说大家都看到的事实证明,在无形中给玉崇施加压力。
玉崇想起朝堂上的那一幕,群臣一个一个的都在逼他,让他处决苏家。
他们逼的自己根本无法冷静思考,无法呼吸。
“朕知道了。太师,你们先请回吧。”
“希望皇上好好决断。不能放过叛国之人。“众大臣异口同声。
“臣告退。”
华太师刚要转身离开,“烟儿病了,太师去凤栖宫看看吧。”玉崇的话拦住了他即将离开的步伐。
“是,微臣谢过皇上。”华太师眼眶微红嘴角微动的退出御书房。
偌大的御书房只留下玉崇一人,寂静的骇人。
身为帝王,他有猜忌功臣之心,亦有平衡朝堂的为难之处。理智和情感的交叉,让这位不过而立之年的皇帝颓然了许多。
“皇上,妉芙姑姑来了。”门外王公公的声音响起。
“进来。”
“是。”
妉芙走进御书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皇上赐一道圣旨。”
“是灵儿让你来的?”
“是。”
“朕虽是皇上,但朕也有不得已的时候。你回去告诉她,苏家叛国一事,证据确凿。朕唯一能答应她的只有赦免苏家仆人的性命。”
妉芙隐去眼中忿忿不平,点头:“是,皇上。”
玉崇摆手,“你退下吧。圣旨会让王公公去苏家宣读的。”
妉芙藏起心中的寒意,起身离开。
皇上不愧是一国之主,心狠时谁都比不过他。
娘娘如果知道,该怎么办?
妉芙心不在焉的回到轻灵殿,看到苏灵和小公主正在玩乐。
“娘娘,皇上答应放奴婢们一条生路。可是......”妉芙不忍心告诉她真相。
可是苏灵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苏家一定在劫难逃了。
苏灵苦涩一笑,自己早该猜到的。
帝王心术,最是难测。
“妉芙,你走吧。带着小青歌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娘娘,你要干什么?”妉芙感到不妙,摇头让自己内心想法消散。
娘娘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做傻事的。
“妉芙,你要答应我,好好照顾小青歌。”
苏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嘱咐她,明眼人一看就是在吩咐后事。
“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和青歌。”
“娘娘,你请放心,奴婢一定拼死保护好公主。”
妉芙也不再问,她们心照不宣。
“你先去整理下公主的衣物。”
“是。”
苏灵看向自己一岁的女儿,她小小的人儿,不知大人的痛苦,一直在榻上憨笑。
“对不起,娘不能陪你长大了。你要好好的,不要学习医术,不要和我一样,爱上一个不能纯粹爱你的人。”
苏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悲痛的心情,放声大哭。
小青歌似乎有所感应,“哇哇...哇哇...”的哭声响彻整个宫殿。
妉芙听到哭声,一时内心触动,不由得低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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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天气褪去了夏季的炎热,空气里带着丝丝冰凉。
皇都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一个不知名的茶馆,不知是谁开口,“哎!你们知道吗?”这一句足以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有人立即回道:“知道什么?”
“苏祁将军与和他的家人今天要被砍头了。”
“是真的吗?”
“是啊!谁能想到呢?堂堂护国将军到最后竟落的如此下场。”
“真是可惜了。苏将军一家这么好,竟然因为通敌叛国,要被砍头了。”
百姓们七嘴八舌,“听说是苏将军叛国了。”
“不会吧,苏将军那么忠君爱国,怎么会呢?”
“这谁知道啊?”
“可惜了。”
“是啊!”众人唏嘘不已。
午时三刻,行刑台前。
苏祁与苏霖夫妇身穿囚衣,绑着麻绳。“君要臣亡,臣不得不亡啊!”苏祁一声低吼。
“霖儿,怜儿,是我对不住你们。”
苏霖直起脊背,“爹,我和怜儿不悔。”
“是的,爹爹。苏家人有苏家的风骨。”花雨怜回答。嘴上这么深明大义,心里却将皇上骂了个遍。
还好儿子从小都在姐姐那里,没人知道他的存在。
花雨怜释然一笑,与苏霖对视。两人彼此默契的点点头。
还好为苏家留了后。
苏霖大声呼,“皇上,我们苏家不会叛国,永远都不会。”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监斩官有些不忍,但是时辰已到。
三颗人头落地。
霎那间,一阵狂风吹来,一片乌云从天边急涌过来。
一道道闪电,一阵阵雷声。乌云遍布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又是一个霹雳,震耳欲聋。
行人纷纷避雨,一瞬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而来。
三日后,轻灵殿前,玉崇满脸踌躇之色。
“皇上,娘娘身体不适,还请皇上回御书房。”妉芙藏起悲痛,正色道。
“那你好好照顾你家娘娘。朕晚上再来。”
“是,皇上。”妉芙走进殿内,“娘娘,现在怎么办?”
“你带公主立刻离开。”
“那娘娘你呢?”
“我现在还能怎么样?”苏灵面容憔悴,一袭白衣半躺在床上。
“我们可以一起走。”
“他不会杀我。但是我的心不能接受。你只要好好保护歌儿。”
“娘娘,奴婢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为公主想一想啊!”
妉芙真是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
“妉芙,我们从幼时一直到现在,你知道我的性子。我做的决定不会改变,以后都要靠你自己了。”
妉芙眼角泛红,跪在地上,重重将头磕在地毯上。
“娘娘……”泪水模糊了双眼。
苏灵将床上的小青歌交给妉芙,目光不舍,“青歌,你要乖乖的哦!”
小青歌稚嫩的小脸上洋溢着微笑,妉芙将公主放在饭盒里,“娘娘,你保重。”
“走吧,你们快走。”
妉芙起身,和苏灵做最后的告别。
妉芙以年纪到了出宫的名义,将公主带出了皇宫,这个牢笼。
翌日,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烧毁了轻灵殿,那火焰红的热烈,红的怕人。
火带走了轻灵殿内所有的一切,包括它曾经的主人苏灵与玉青歌。
“为什么?灵儿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为什么要走?灵儿....
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苏家。”东启最尊贵的人望着眼前的废墟泪流满面。
他不是无情,而是情未到深处。
江山是他的软肋,苏灵亦是。
可是他的皇位最终站在苏灵这个女人前面。
玉崇懊悔、悲伤、自责......
一时之间急火攻心,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皇上,皇上......”
王公公见他昏倒,心急火燎的大喊。
凤栖宫中,华皇后眼神飘忽,嘴角扬起,“苏灵,看吧,最后还是本宫赢了。”
之后,玉崇罢朝三日。下旨苏家一事永不提起。碰巧下了三天的大雨,将苏家所有存在的痕迹抹去,一点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