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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秦可卿嫁入曹府

史老太君房中

翠缕(七岁)拿着包袱,湘云(七岁)给史老太君磕头。

湘云说:“老太太,我要回去了。”

史老太君说:“好,回去了,要好好听你婶娘的话。”

湘云答:“是。”

史老太君说:“翠缕,让你跟了你小姐去,你要好生伺候小姐。”

翠缕答:“是。”

湘云满含泪水,保龄侯夫人走到她身边,将手放在她肩上。

保龄侯夫人问:“怎么,是不是舍不得你的哥哥姐姐,还有妹妹们?”

湘云点点头。

湘云说:“还有老太太,太太。”

王夫人说:“好孩子,别难过,这去的又不远,想我们了,随时回来看看。”

保龄侯夫人说:“是啊,婶娘答应你,让你经常回来,好吗?”

湘云含泪点点头。

保龄侯夫人说:“老太太,太太,那我们这就回去了。”

王夫人依依不舍地看着湘云。

史老太君说:“好,听你婶娘的话。”

保龄侯夫人带湘云,翠缕走了出去。

荣宁街

迎亲的队伍。秦氏坐在花轿中,喜气洋洋。路边有人围观。

路人甲问:“这是谁家娶亲?”

路人乙说:“听说是曹家,娶的是嫡长重孙媳妇。”

路人丙问:“不知娶的是哪家的闺秀。”

路人乙说:“听说是营缮郎秦业家的养女。”

路人丙问:“营缮郎是个什么官?”

路人乙说:“是个小官,隶属于工部。”

路人甲问:“怎么又说是秦家的养女,不是亲生的?”

路人乙说:“不是亲生的,听说这女孩是在七八岁上,秦老爷从养生堂领回来的。”

路人甲说:“养生堂领回来的?那不是弃婴?”

路人乙说:“说难听点,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你说这种人,怎么能跟曹家结亲,门不当户不对的,这曹家怎么说也算是个书香世家吧,娶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媳妇,还是嫡长重孙媳,”说着摇摇头,“想不通。”

路人甲说:“想不通的事多了,人家曹家愿意就行了呗。”

王夫人房中

王夫人和政老爷,二人脱下礼服,换上家常衣服。丫鬟端上两碗茶。

王夫人说:“刚吃过宴席,我叫他们沏了些普洱茶来。”

二人喝茶。

王夫人说:“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退下。

王夫人说:“老爷,有一件事情,在我心里疑惑好久了,我想,我也许不该问。”

政老爷说:“你我夫妻,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你想问就问吧。”

王夫人说:“既这样,那我就说了,这蓉哥媳妇,到底是个什么来历?说起来也门不当户不对的,可是家里又如此地重视她,我觉得疑惑。”

政老爷说:“是啊,很多人都会疑惑,我们家怎么娶这么个媳妇,而且还是嫡长重孙媳妇,又比蓉儿还大了个七八岁。”

王夫人看着政老爷。

政老爷接着说:“这件事情只有我和大老爷,珍大爷,还有老太太知道。这个秦氏,来历非同一般,她是圣祖仁皇帝废太子的嫡长孙女儿,是当今和硕理亲王,弘皙的嫡长女!”

王夫人大吃一惊。

政老爷接着说:“想当年,太子二度被废,全家都被圈禁在郑各庄,这女孩长到十来岁上,生得十分聪明标致伶俐,理亲王十分喜爱,但他不愿意这个孩子永远被囚禁,也希望将来她能嫁到个好人家,就把她偷偷弄出来,假称是秦业的养女,从养生堂领回来的。”

王夫人问:“怎样偷偷弄出来?”

政老爷说:“就是谎称她死了,然后偷偷转移出来。”

王夫人说:“是这样。”

政老爷说:“这女孩大了,理亲王想给他这个女儿安排一门好一点的婚事,因听说咱家蓉儿不错,就托了北静王来说,你想,咱家和北静王的交情,我和大老爷自然不好拒绝的,只说要商议商议,问过了老太太,老太太同意了,所以才做成了这门亲事。”

王夫人说:“这样……原来是个嫡长公主,怪不得,前儿尤氏跟我说,新媳妇过门前提了一个要求,说要有一个属于她自己单独的住房,蓉儿要进她的房间,必须要经过她的同意,她不同意,蓉儿就不能进她房间。”

政老爷说:“她这是在摆公主的谱呢,也难怪,从血统上说,她确实是先帝圣祖仁皇帝的嫡长重孙女,比当今圣上的公主们的血统还要更高贵。她嫁到咱家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她能以咱家嫡长重孙媳妇的身份,经常到郑各庄她父亲的王府去。”

王夫人说:“是这样……可是,这件事,要往重了说,这可是欺君之罪呀!”

政老爷说:“是啊,抄家,杀头,都是他,唉,走一步看一步,听天由命吧。”

保龄侯府 湘云卧室 黄昏

湘云拿着一块布头,练习锁边,翠缕进来,点上灯。

翠缕说:“姑娘,太暗了。”

湘云说:“就快做完了。”

翠缕走过来看看。

翠缕说:“姑娘,你这就叫做完了?”

湘云说:“啊,婶娘说了,我做好了这个,就让我回曹府,玩两天。”

翠缕说:“可是你这做的,也太粗糙了吧,瞧瞧你这针脚,大不说,还歪七扭八的。”

湘云说:“不好吗,”她看看手里的活计,“我觉得还可以呀。”

翠缕摇摇头。

保龄侯夫人房中 昼

保龄侯夫人拿起布头,看了看,问:“这就是你锁的边儿?”

湘云有点不太自信。

保龄侯夫人说:“你做成这样,还有脸拿出来吗?还不快给我拿了回去,拆了重做!”

湘云含着泪,上前拿起布头。

保龄侯夫人叫周奶妈:“奶娘!”

周奶妈答道:“太太。”

保龄侯夫人吩咐:“从今儿起,不许小姐出房,专心在房里学锁边,你再去找些布头来,让她练!从今儿起,饭也给她端到屋里去吃,不做好了,就不许她出房门!”

湘云哭着,拿着布头出。

保龄侯府湘云房间

湘云一边哭,一边用剪子拆去锁边,翠缕同情地看着她。

翠缕说:“姑娘,我帮你吧。”

湘云拆完了,重新纫上一根线,开始锁边,边抽泣着,缝了四五针,还是不好。

翠缕说:“姑娘,我试试。”

翠缕说着,拿过来,做了几针。周奶妈拿了一叠布头进来,在一边看。

湘云说:“做的比我好些。”

周奶妈说:“是啊,翠缕缝的,针脚是大了些,不过,还蛮整齐。我来做两针。”

周奶妈说着,放下布头,接过来缝了几针,又细,又密,又匀。

翠缕说:“周妈妈,你做的真好!”

周奶妈说:“嗐,这有什么,这也是练出来的,有什么难的呢,熟能生巧罢了。”

湘云拿过来缝。

周奶妈说:“姑娘,别着急,慢慢来,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先开始呢,要求把它缝整齐,针脚大些没关系,等你做熟了,再把针脚放细密。(看湘云做),哎,对,就这样。”

翠缕说:“妈妈,我也要跟姑娘一起做。”

周奶妈说:“做吧,这布头多着呢。”

翠缕拿针线。

周奶妈说:“哎,不行不行,这线不能纫太长,太长容易打结。”

翠缕调整线的长度。

周奶妈说:“好,这么长可以。”

湘云,翠缕专心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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