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十点，姜晚月晃到归舒古玩店。
还未到古玩店门口，就看到古玩店前停着一辆车，两个青年男子站在车旁边，四处张望着什么。
‘居然把车停到我店门口’
姜晚月当即不开心，直接拿出手机拍了照，点了举报。
毕竟她店门口的地属于私人用地，不是公共用地。
毕竟举报给30块钱奖励呢，早饭钱赚回来了。
举报后，她看到交警朝这边过来，若无其事走到店门口，找出钥匙蹲下来，开卷帘门双手稍微用力托上去。
姜晚月看都不看两人一眼，便进了店。
两个男子瞪大眼珠子。
他们便是林崇鹤和俞兴业。
一时间，他们不知道该震惊哪个？
是震惊姑娘比直播间的要漂亮许多？
还是交警贴了罚单？
昨晚，俞兴业跟平台要到直播ID的相关信息，买最近的一班高铁连夜赶过来，找到同在吴州市的林崇鹤，一起开车过来。
还是俞兴业反应快，抬脚进了店内——毕竟不是他的车。
林崇鹤看了看交警，弱弱道：“这里不让停车啊？”
一张罚单200啊。
“私人用地。”交警贴完罚单扬长而去。
林崇鹤扶了扶额头，灰头土脸地进门。
进门后，他看到俞兴业掏出桃木剑、三清铃、天蓬尺等东西放在柜台上，在漂亮姑娘跟前介绍。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卖。
但林崇鹤知道，俞兴业是在秀肌肉。
在以和平为主题的年代，玄学人士一般不打架，大家碰到了，相互秀个肌肉，水平弱的那个自然会退让。
可俞兴业不是这么想的。
他在缴械投降。
他一进门就感受到强烈的大妖气息，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力量。
他不由自主地把包里的东西一个一个拿出来。
姜晚月用两根手指捏了捏桃木剑，有些嫌弃地丢回去，淡淡道：“本店不收这些。”
“好好。”俞兴业如临大赦，“那我再装回去。”
林崇鹤摸了摸脑袋。
什么意思啊。
他走到柜前台，拿起俞兴业的工作证，展开给姜晚月看。
“超自然管理局的？”姜晚月点点头。
比她想象中要快一些，但也更鲁莽一些。
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一个弱鸡，都敢在她面前现了。
俞兴业脸色僵了僵，嘴唇动了动，最终选择闭嘴。
也许她会对普通人客气。
林崇鹤没注意到俞兴业的不自在，直截了当问道：“我们是超自然管理局的，我叫林崇鹤，他是俞兴业，你们老板呢？”
“我就是。”姜晚月指着自己，“我叫姜晚月，你们好。”
说罢，她走到饮料柜处，拿出三罐旺仔分别递给两人。
“多谢。”林崇鹤问出第二个问题，“昨天有人在你店里直播……”
“就是我本人。”
姜晚月嫣然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既然是超自然管理局的，那我换个外形，对你们来说不算难理解吧。”
林崇鹤：……
这倒是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
俞兴业喝了两口饮料，心情逐渐平复，凝视着姜晚月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
你是什么成精的。
“这个啊。”
姜晚月的语气非常的漫不经心，她伸手在柜台下面摸索，摸半天，摸出个蟠螭纹镜出来，放在柜台上。
“这是我的本体。”
俞兴业倒抽一口凉气。
令人窒息的事实。
她居然可以脱离本体而存在，脱离就脱离吧，还随随便便把本体拿出来！
这个法力……
深不可测！
恐怖如斯！
林崇鹤没有听清楚姜晚月说什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蟠螭纹镜子，手慢慢伸过去，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看着姜晚月。
“我可以摸摸吗？”
“当然可以。”
林崇鹤小心翼翼拿过来，放在手心仔细观察。
这是一个圆形的镜子，非常的圆，比他在博物馆看到的还要圆，更像是现代人的工艺。
可上面的青铜，钮座饰蟠螭纹，座外有四道绳纹，绳纹之间有小篆写的铭文。
千秋万岁，长乐未央。
林崇鹤用他十五年的专业素养做保，绝对是真的！
可她却很随意地拿出来。
“这是真的？”林崇鹤疑惑地看着姜晚月。
姜晚月笑着点点头。
当然是真的。
林崇鹤气不打一出来，脱口而出：“按照《文物法》，100年以上属于文物，不允许买卖和私藏，毁坏文物判三年。
文物应该放在展览馆里精心存放，刚刚你那么随意地从柜台下面掏出来，你知不知道，你犯法了。”
姜晚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
“林先生，我记得我好像说的是，蟠螭纹镜是我的本体。”
本体？
林崇鹤脸色瞬间僵硬，瞪大眼珠子看着姜晚月，又看了看俞兴业。
俞兴业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是真的？
林崇鹤的手像是触电一般，一下子把手中的镜子扔出去，镜子顺着光滑的柜台滑下来，眼看着就要落地。
姜晚月慢悠悠地接住镜子，有些无奈地看林崇鹤一眼。
“林先生，你刚刚说，多少年就是文物？毁坏文物要判几年来着？”
林崇鹤的脸像是被雷劈中的猪肝色。
俞兴业叹口气，身子往林崇鹤这边移了移，挡住他小半边身体，林崇鹤会意，默默后退一步，站在他身后。
“你真是蟠螭纹镜成精啊。”俞兴业再三确认。
姜晚月点点头，手里把玩着镜子，叹口气。
“刘恒入代国时，带了很多东西，其中一个便是蟠螭纹镜。他很喜欢我，死后把我带入坟墓，靠着刘恒的供奉，我渐渐有了心智。”
这话有一半是真的。
她不是靠着刘恒的供奉有了心智，而是醒来就有。
她醒来时，已经是战国时代了。
她真正的本体是蟠螭，只是本体被毁，起初附身到各种东西上，哼哧哼哧盖神祠，帮助百姓解决问题换取供奉。
奈何战国时代，一天到晚在打仗。
打仗就意味着杀烧抢掠。
在神祠第99次被夷成平地后，大秦亡了。
于是她痛定思痛，附身到蟠螭纹镜上。
她跟刘恒合作，刘恒把自己的供奉回馈给她。
后来她顺理成章跟蟠螭纹镜融合，恐怕这世上没几个人能看出她真正的本体。
她对宣称本体是蟠螭纹镜，从东汉灭亡到现在，居然没一个人看出来，都当她是镜子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