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鸣很快就赶到了饭局。
三盆热乎乎红汤辣油的烤鱼一会就端了上来。
吴致远上辈子临终前的遗愿就是吃上一顿热饭。
一看到烤鱼,他就食指大动,风卷残云般地开动了起来。
陈一鸣和杨肖都被他这架势惊呆了:“好家伙,致远你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有句话说得好,饭好不好吃取决于坐在你对面的人。
看着这吃相,陈一鸣感觉原本没那么好吃的烤鱼好像也好吃了起来。
三个人狼吞虎咽地干起饭来。
酒过三巡,眼饧耳热之际。吴致远觉得是时候说正事了,便把自己前一世的遭遇和重生的经历讲给二人听。
两个人在听的过程中面色复杂,有时沉思,有时难以置信,有时对视一眼然后摇摇头。
当吴致远终于讲完全部,长舒了一口浊气时,杨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吴致远一脸懵逼,问道:“你笑什么?”
杨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笑容说:“没,没什么。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结果陈一鸣此时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对不住致远。我破防了。你说的这些也太搞笑了。”
吴致远真的要被气死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开玩笑!过半个月真的有暴雨和鼠疫爆发,不听我的你们都会死的!”
杨肖和陈一鸣把这辈子最悲伤的事都想了一遍,最后才让自己的表情平复下来。
杨肖捏着一根牙签边剔牙边说:“不是我说你啊,吴哥。你说的这些东西也太扯淡了吧。完全不可能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啊。”
陈一鸣在一旁也不以为意地应和着:“就是就是。”
“除非,”杨肖顿了顿说:“除非你能拿出什么有力证据来,我们就信你。”说完这句话,杨肖终于露出了认真的神色。
其实杨肖和陈一鸣也是饱览末世生存类电影的人,甚至可以算半个末日废土电影爱好者。
毕竟哪个少年没有幻想过那种末日废土,自己开个破跑车在公路上扮演疯狂的麦克斯的戏码呢?
但是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两个人现在还远远没到相信吴致远那些话的地步。
吴致远被这俩头铁的哥们搞得有点焦虑,他仔细想了下自己确实着急了。
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即使是最亲密的人也很难相信自己嘴里这些话。
不过,吴致远脑海里灵光乍现,他想起前世的明天早上将会发生几起重要的事件。
吴致远郑重其事地告诉二人:“兄弟们,刚才的话我说出来你们可以不听,因为你们以后一定会听的。但是现在的话你们一定要听好。”
“陈一鸣,明天早上我们通信原理老师和数字信号老师都会请假,一个上午都不会有课。杨肖,明天你们管理学院的一个女生会在上台发言时突然当众晕倒。”
“明天若是我的话应验了,你们赶紧来找我。我们要商议正事,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了。”
说完,吴致远就回宿舍了。留下杨肖和陈一鸣两个人将信将疑地看着对方。
吴致远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内心不停盘算。
明天是10月12日,自己清楚地记得前世的这一天,自己和陈一鸣整个上午都没有课,呆在宿舍里打了一天电脑游戏。
然后那天中午杨肖跑到自己宿舍里,说上午一个女生在课上做pre的时候突然晕倒了。
三个人当时还纳闷今天怎么那么多人生病。
其实通信原理老师和数字信号老师都感染了鼠疫,只是老师自己都不知道,只以为是寻常感冒,还照常在课程群里布置作业。
然后他们在26日和27日相继病逝了。
吴致远心里有一个主意,他打算租一条船。
可以是货船可以是游艇,船的种类无所谓。
他需要一个在疫情爆发时期能够远离人群的隔离点和庇护所。
如果这个庇护所是船的话,那他连暴雨也不用怕了。
在暴雨洪涝的条件下,有一条船能保证自己的机动能力。
退可在港口里抛船,不动如山;进可以沿着长江和江南地区的无数内河转进千里,动如脱兔。
毕竟他上辈子死得太早了,他也不知道这该死的鼠疫和暴雨总共要持续多久啊。
呆在一个陆地上的庇护所里,吴致远认为会坐吃山空。
就像他上辈子在宿舍里迎来的最终结局一样。
结果都一样,无非是早一点,晚一点罢了。
吴致远今晚就要把一些举动付诸实践,免得浪费时间。
他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到晚上8点左右了。
今年入秋早,气温已经降到16度左右了。
吴致远裹了裹身上的兜帽衫,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他能感觉到今天的空气湿度很高,天上一点星星和月亮都看不见,显然是被厚厚的云层给遮住了。
降雨大概率明天就会开始。
吴致远走到校园超市,买了一大包N95口罩,一大包一次性医用手套和消毒液。
出了超市,他立即戴起口罩和手套,引起了路人一片异样的目光。
受当年的大疫情影响,现在出租车还是不能进学校。吴致远出校门打了个的。
“小伙子,去哪里啊?”出租车司机热情地问。
吴致远在手机缺德地图上搜索了一下,离这里最近的租车行八公里。
他把手机拿给司机:“就去这个地方吧。”
“好嘞,系好安全带。”
八公里的距离一会就到了。
吴致远下车一看,这个租车行的名字叫“八戒租车”,不知道是不是某个著名租车行的山寨。
一进门,一位中年男子就热情地向他推销起来。
“先生你好,我是本店侯经理。本店奔驰S宝马7系奥迪A6L,红旗H9宾利飞驰玛莎拉蒂总裁应有应尽,先生您要租什么车?”
吴致远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掷出一句话,如平地一声惊雷一般在整个门店炸响:“有五菱宏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