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的徒,六年前就有这了得的手艺!”
此时的伏苓单手拿着锅铲炒制着师父前几日采回来的毛尖。
她是从小就知道这老登爱好喝酒,所以那时怕几年后酒香溢出,或者是雨水冲刷将坛子暴露出来。特意选择了那鲜少有人涉足的地方。
毕竟坟墓边上,谁会没事去那闲逛。
要知道那天夜里她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背着铁锹在坟墓边刨的节奏感满满不知道吓坏了多少过路的英雄好汉。
但没想到老登爱酒爱到如此地步。
“阿苓啊,你这是碰了为师的逆鳞了知道吗?”
“师父,下山之后求您别再说这样的话好吗?”
“太时尚了?”
“哈哈,我真的栓Q!”
“......”
江家,
江以淮做完晨练正吃着早餐。
“儿啊,爷爷给你找的人你喜不喜欢?”
“就那样吧。”
江以淮不愿意聊这个话题。
他回来之后一直在打通自己的人脉去寻找当年的那个女人的详细信息,为什么不回国,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当初又为什么离开,这些积攒了一年又一年的问题是他在战场上撑下去的动力,他江以淮一定要找到她问清楚。
“你爷爷也真是的,你爸当年都答应秦家,两家联姻了。现在突然塞给你一个,这不是成心让你爸为难嘛!”
江以淮无心理会这些恩恩怨怨,母亲虽然是个絮叨的人,但是也就喜欢嘴上说说并不会真的因为什么伤了老爷子的心。
整个江家都是老爷子当年一手打下的江山,虽然这些年家中资产经营都是由江以淮的父亲和其二叔代劳,但是老爷子还是时时刻刻盯着两个儿子的动向。
江以淮的婚事说到底就是一段商场交易,不是和秦家的女儿结婚就是和爷爷挑中的女人领证。
好在,爷爷挑中的女人贪财也有贪财的好处。
可是,为什么是那个女的呢?爷爷不像父亲需要巩固个人势力,现在一家独大,根本就没有需要忌惮的人,这女人肯定不是大街上随便拉来的,那其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疑惑在江以淮心中打转。
“爷爷现在在哪?”
“在书房教育你二叔呢!”
江以淮的母亲李舒婷压低了声音指了指楼上的书房。
江以淮抬头,正巧瞧见自己二叔一脸不爽的关上书房的门,垂头丧气的走下楼来。
放下手里的水果,倒了杯茶,站起身。
“小马屁精!”
二叔江德利不悦的看着往楼梯上走的江以淮。
这么些年,孩子都要结婚了老爷子还没有下台的想法。
嘴上说考察两家的处事经商能力,可自己每次提议,招标都被拒绝。弟弟江德治,嘴上说对商场没兴趣,可每当自己提出意见他就唱反调,平时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作为,就知道陪着父亲钓钓鱼喝喝茶。
谁人不清楚江家和秦家的婚约一事,明明当年说好是江家的长孙,那应该是自己的儿子才对。凭什么这秦家点名要那个小马屁精。
“大哥,来吃早餐啊!”
李舒婷站起来招呼着,原本表情阴沉的江德利瞬间扬起嘴角。
“弟妹一大早又让人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啊!我该让春绿来好好和你学学手艺!这么一大早就没瞧见德治啊?”
江德利不客气的坐下和李舒婷寒暄,试图从李舒婷口中套出一些江德治的商业计划。
楼上的江以淮轻敲房门,
“你这逆子听不懂我的话?滚下去!”
声音大到传至楼下,交谈中的二人尴尬的笑了笑,但这种话其实已经算是家常便饭了,江老向来对家人很严苛。
“爷爷,是我!”
“进来!”
推开门,
书房地上都是一些招标材料,看来叔叔又有什么想法了。
再看江学暝,脸色气的通红。
递上自己的热茶,伸手顺着爷爷的后背。
江学暝的呼吸渐渐变缓平静下来,抚上江以淮的手背。
“以淮啊,你说这逆子到底在想什么!”
“爷爷,有些事你就放二叔去做吧,吃到亏二叔就会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唉~”
江学暝叹着气,
有些时候你告诉对方前面是刀山火海,对方也只会觉得你见不得他荣华富贵。
“你找我什么事?”
“爷爷,为什么是伏苓?”
“......”
“按照你们当年的话,我不能取一个普通又平凡的人。可是那个伏苓,她难道就步普通就不平凡了嘛?为什么是她?”
“有些事你看的太表面了!”
“那就请爷爷告诉我!”
“婚约的事你是清楚的吧?”
“按照约定,长子应该是他江以富。”
“话是这么说,可是人家秦家独女偏偏就是看上了你!”
“看上我?我都多久没回来过了。”
“我也疑惑啊,这些年外界关于你的消息甚少。秦家那丫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又哭又闹的非你不可。你回来之前,秦家还特意找了德治说等你回来。可是我调查过秦家那丫头了,跋扈的很!”
江学暝回忆着之前的那些事,这乖孙的婚事真是愁了他整宿整宿睡不好觉。
江秦两家的婚事是外界都知道的事情,秦家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主。可偏偏他们家的丫头倒是个死心眼。
“那和伏苓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我被这些糟心事烦的头发都白了许多,掉了一大把。然后我就想找我的老朋友疏解一下。”
“疏解?疏解疏解就把我卖了?”
“你小子!那可是你爷爷我的恩人,要是没有那人,你爸,还有楼下那逆子,还有你,这全家福上的每个人,都不存在了!”
江学暝摸着桌上的全家福照片继续说道,
“当年,你爷爷我在战场上叱诧风云,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当时我倒在战场上,敌人险些就要清剿过来了。老伏头顶炊事班的锅就冲上来,一个人把我搬到木板上拖着我回到营地里。当时要不是他,你爷爷我就是地里的一具焦尸了!”
“这么说,伏苓的爷爷是炊事班的?”
“.......那丫头说你有病看来还真是有点问题的!”
江学暝不悦的瞪了对面的人一眼,自己在认认真真的讲解,这家伙倒是没个正行。
“......”
“老伏是队里的军医,作战经验非常弱。我和他原本是因为一些战术讨论相识成为好友的,那天他知道我们中圈套了,不顾一切就来救我了。我这些年身体康健也都是他给我把脉。”
“我把这些事和老伏说了说,老伏就说了她孙女的事,他年纪也大了,想给他孙女找个依靠。伏苓这丫头后来我也调查了,底也摸得清清楚楚,是个好姑娘。”
“......”
救命之恩大于天。作为军人,江以淮深知这份恩情确确实实是无以回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