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派对接近尾声。
江以富从三楼的房间走出来,整理了一番自己凌乱的衣领,身后一席低领抹胸暖鹅色长裙的女生,脸上泛着红晕裙子略显褶皱,一边戴着自己的耳环,一边缓慢下楼。
秦嘉月还在兴奋的推杯换盏,完全没有发现在派对上消失的江以富。
“嘉月,我们该回去了!”
有些喝多的秦嘉月搭上江以富的手猛的站起,却又腿下一软不自觉地扑入男人怀中。
“喝这么多?”
江以富轻抚在秦嘉月粉嫩的脸颊上,在众人眼中尽显宠溺。
他知道,人与人的关系就是需要一些虚虚实实来推动发展。
秦嘉月倚靠在他怀中,浑身卸力般。
江以富抱起她往外走去,
“秦小姐这是怎么了?”
林冉上前关心,这女人可是自己与江家关系的纽带,江以富如此照顾多半也算半个江家人了。
“可能是喝多了,我现在送她回去,你们继续。”
“代驾已经安排好了。”
江以富点了点头,眼前的女人太呆板,不是他喜欢的风格,多说两句都只觉得是浪费时间。
快速将手中的女人送上车,自己也绕到另一边上车坐下。
车上秦嘉月不适的蠕动着,江以富不耐烦的掰正女人的身体,要是路上磕磕绊绊身上青了紫了自己做的那些花头都白费了。
秦嘉月迷糊的依靠在江以富的肩头,轻嗅着淡淡的男士香水。
“别乱动!”
江以富用力的搂了搂少女的香肩,许是有些吃痛。秦嘉月侧过身仰起头望向眼前之人。
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柔情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
“…以淮…以淮哥哥…”
秦嘉月口中嘟囔着,纤纤玉指不自觉的在江以富的胸膛轻抚。
江以富确实和江以淮有几分相像,特别是那双眼。或许是这几年的军营生活,江以淮瞳孔中更多的是坚毅之色。而他眼底绵柔,引得无数少女倾倒。江以淮的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而他常年灯红酒绿,少了几分健硕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玩世不恭的感觉。
“……”
车内安静的要死,连代驾的导航都出奇的安静。
江以富的拳头不由握紧,那一声声“以淮哥哥”刺痛着他内心最深处。
思绪回忆起幼时,父亲总是拿自己和江以淮作比较。
从小自己文化课成绩就不够好,但是动手能力强体育成绩优异,当时自己想参加一些手工课武术课培训班通通都被父亲否决,课余生活被排满了商业大课,各种听起来恍如天书的讲座。
即使抛弃了自己的喜好,可偏偏自己最在乎的父亲眼里从来没有自己,字里行间都是江以淮这个好,那个好,像是江以淮才是他的亲生子一般。
江以淮消失的三年是他最快乐的三年,没人再提起他的名字,甚至父亲也开始看到他优秀的地方。
可偏偏,江以淮也只是消失了三年。
从这个家有他的消息开始,父亲对自己的关注度越来越低,即使外面传出自己私生活荒淫无度也不见父亲管教自己分毫。
他开始对这个家失望,生性好赌的母亲,看不见自己的父亲,使他在这个家的存在感越来越低。他提议自己想去服兵役。
那次,父亲深深地凝望着他,最后却还是抹灭他的心愿。要他守着这个家,守在老爷子身边。
自己终究是比不过江以淮吗?为什么他是别人口中的江少,而自己只是所谓的江家大少爷。自己难道真的只能依附于江家吗,凭什么他江以淮想做什么都可以,凭什么他可以去部队而自己不行,为什么明明老爷子根本没打算让自己操持公司父亲还要让自己去争,他根本就不稀罕,什么帝都首富,什么江家大少爷,他只是想被看做江以富,只是想做江以富。可为什么,人人都敬畏他江以淮却无人识得我江以富吗?
江以富胸膛起伏着,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少女想起前一晚和父亲的对话;
“前些日子我去为你牵线搭桥,明明是订了亲的,那个秦洲好一番说辞,话里话外决绝的不行,字里行间好像认准江以淮是他们家女婿一样…”
“你啊,有那些泡妞的本事不如用在该用的地方,外面那些野花少去招惹想到时候惹得一身骚就别进我们江家的大门了…”
……
“以淮哥哥…”
秦嘉月一口吻在江以富的脖颈处,此时车子已经停靠在秦家门口,江以富皱着眉深深地望着,像是要将秦嘉月刻入脑海里。
既然你们都看不上我,我就一步步毁了你们!
收回凌厉的目光,司机拉开车门。江以富又一副请罪模样抱起秦嘉月往屋里走去。
“阿姨,都怪我没看好嘉月,不小心让她喝多了。”
此时的秦嘉月还在他怀里摩挲着,在她心里此刻怀抱她的可是她心心念念的江以淮。
关桃忙让女佣去搀扶,可谁知秦嘉月手臂环扣。
“没事阿姨,我抱嘉月上去吧!”
温热的将秦嘉月放在床上,“乖,好好休息嘉月。”
秦嘉月真的就松开了手,江以富细心的给她盖好被子,一切都被关桃看在眼里。
礼貌告辞便离开了秦家。
坐在车上,抽出手帕嫌弃的擦拭着脖颈的口红印,将帕子丢在了一边…
夜场,
舞池里的廖天干拿着手机兴冲冲的朝着煜文山走去。
“你看看这个!”
说着便将一段聊天记录发在了他们的群里。
聊天内容是廖天干找来的黑客调查出的黄芪身份。
从今天下午煜文山说他面基开始,他就着手安排人调出南山咖啡馆的监控录像,细细搜罗了一番黄芪的个人资料。
毕竟是兄弟喜欢的女人,如果背景不干净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此时,江以淮也看见了群里的消息。
黄芪就是伏苓。
“你们肯定想不到,老煜喜欢的铁皮石斛竟然是个老中医啊!”
调查到的信息上附带着伏苓工作证的照片,以及市院关于她的介绍和一些采访报道。
群里安静的要死,连这样的消息都无法炸出江以淮的消息。
“这个消息不够劲爆,不够炸裂嘛?那女人是个医生诶!”
廖天干在群里无能狂怒,而身边的煜文山却在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调查来的消息。
伏苓,24岁……孤儿……南乡福利院……破格录取…
煜文山心中燃起一丝心疼,这个拼命打擂的女人竟然是个孤儿,上次硬生生挨了那么一下,如此瘦弱的身板,即使再聪明再灵巧身体也守不住吧。
“你们说,她一个医生为什么要去老煜的场子?”
“不是,你们说话啊!”
“姓江的,这可是老煜喜欢的女人诶,和你们江家也算沾点关系吧,你多少关心下啊!”
“因为没钱!”
江以淮平淡的敲击着。
这廖天干闲来没事不是女人就是吃喝玩乐。
“没钱?咱们最不缺的就是钱,明天她坐班,咱们去给你的铁皮石斛送钱去!”
廖天干兴奋的对煜文山说着,他迫不及待想当面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拥有在这种炸裂的开局的情况下逆风翻盘的能力的。
“你也哑巴了?”
廖天干不解,这些兄弟都怎么了,群里也不吱声,身边的也装聋作哑。
煜文山不过是震惊之余想在这调查到的资讯里多了解那少女分毫。
“明天几点?”
“我有点兴奋,明天上午稍微晚点吧!”
说完,抽着烟搂着两个美女又将自己淹没在舞池中。
屋里,伏苓还沉浸在今天扳回一场的喜悦中。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江以淮吃瘪自己就爽到不行。
“伏苓!笑什么呢?”
伏苓这才反应过来,拨给楚欣的电话已经接通。
“我今天回南乡见到江以淮了!”
“你见到他?你们不是一起去的?”
“不是啊!”
“我刚刚看见那个视频还以为你们夫妻一起回门呢!”
“视频?什么视频?”
“你不知道?‘南乡隧道坍塌,寻找好心路人!’这视频五分钟前发的,现在都已经爆了!”
伏苓一脸疑惑的点开楚欣发来的视频链接。
链接跳转,视频里江以淮和安东在隧道口拿着折叠铁锹和撬棍救援着 ,半小时后镜头里是自己身穿一套机车服,抓着草药喂伤员,以及脱臼正骨的视频。
“宝贝,你可火了,你看已经有人认出来你是我们院的医生了!”
视频里,伏苓的近景比较多,还有不少怼拍。这个角度多半是那个婚礼摄影师。
而另外两人,因为当时摄影师也在救援行列,摄像机位置只是简单的放在车上的摆拍,还不是很看得清两人。后面几处难得的正脸,两人的容貌也被灰尘沙石模糊了。
“你看,这个是你家江少吧!这个气质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了。”
“嗯,是他。”
“怎么了?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啊?”
她能高兴吗?她敢高兴吗?
本来视频火了确实可以带动医院的名声和客量,可偏偏江以淮也在,自己还和接了他一瓶水。这样的接触要是被外面怀疑是什么亲密关系,那自己不就违约了?
像江以淮这样的小人肯定会抓着细枝末节不放,她哪还高兴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