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脸色瞬间扭曲,心底下意识怀疑了自己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孟芸儿这是在骂他嘴臭?
自从孟芸儿回娘家之后,他似乎每次到她跟前都讨不到好!誉王知道嘴上功夫他是说不过孟芸儿的,吃了几次亏,也长了教训,干脆不跟她多费口舌。
“备马上轿。”
誉王翻身上马,径自就走了。孟芸儿慢悠悠的走在后面,被山丹扶上了马车,心情愉快的也跟着出发了。
车队到金光寺山下停住,孟芸儿和誉王步行上山,好在金光寺并没有建在太高的地方,很快就走到了。
李嬷嬷正在寺院门前等着迎接誉王,看到一前一后走过来的小夫妻。她不着痕迹打量了一番落后一步的孟芸儿,倒是有些意外看着弱不禁风的誉王妃,竟然真能跟住了誉王的脚步,一口气走到山上来。
“奴婢给誉王、王妃请安。誉王殿下,住持金石大师等您许久,您先去吧。誉王妃请随奴婢来,太妃想先见见您。”
李嬷嬷这分明是故意把誉王支开,在场众人心知肚明。
猜测母妃是要好好杀一杀孟芸儿的威风,誉王乐得如此。这女子太过伶牙俐齿,也该叫她吃点苦头,才知道什么叫小意温柔,讨好夫婿才是后宅生存之道。
“那本王去去就来。”
誉王走的毫不拖拉。
李嬷嬷见他态度便知,坊间传言不可信,王妃在誉王心里实在没这么重的分量。
“誉王妃,这边请吧。”
下人行事多见主子。誉王一走,李嬷嬷的态度肉眼可见敷衍起来。
这种事情见的多了,孟芸儿若事事计较,累也都累死了,只要李嬷嬷别自作聪明来惹她,她犯不着自降身份和个婆子较劲。
到了小佛堂,根本没见太妃的踪迹,反而是李嬷嬷得了吩咐,叫了两个干粗活的婆子,对着孟芸儿皮笑肉不笑:
“忘了和王妃说了,太妃这病大师说是犯了冲,被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
李嬷嬷不怀好意的笑看着势单力薄的孟芸儿,用孝道压她。
“誉王府上下,这些日子也就添了您这么一个新人。奴婢听说王妃是个有孝心的,还去青华寺给长辈祈福,为着太妃的身体康健,拜见之前,您得先沐浴更衣除除晦。”
除晦气?当她是个什么脏东西呢!
孟芸儿觉得可笑,又看着那两个手笨脚粗,一看就是做惯了粗活的婆子,叫这样的人伺候自己梳洗,怕是应了之后,还有苦头要吃呢!
“王妃娘娘,太妃在后头等着呢,您做儿媳的,岂能让长辈久等?还请王妃移步浴房,沐浴更衣,清洗晦气。”
李嬷嬷一摆手,两个得过吩咐的粗使婆子就挽了袖子要过来抓孟芸儿。
可孟芸儿怎么可能乖乖站在那里等着挨这新妇进门的杀威棒?
她后退一步,喊了一声墨玉,两个婆子立刻就被墨玉一手一个丢到了门边。
“哎哟!”
两个婆子摔的七荤八素,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身。
李嬷嬷被吓了一跳,谁能想到这瘦巴巴的丑丫头能有这股怪力。那两个婆子已经是李嬷嬷精挑细选手上功夫最重的了,还是被一根手指头就捏了起来,更别提她自己了。
“王、王妃难道是对太妃娘娘的安排有所不满!”
李嬷嬷虚张声势,想搬出太妃这座大山去压孟芸儿。
孟芸儿哪会在意这个?就是真正的太妃出来了,她若不想给脸,也没人能拿她如何!
“我看是你这满嘴编瞎话的恶婆子才该除除晦气!本王妃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竟敢在这里唆使两个刁奴羞辱誉王府的主母。”
孟芸儿拍了拍木头一样杵在自己跟前的墨玉,一指面红耳赤的李嬷嬷。
“我好端端的在娘家待着,哪里就冲撞到远在金光寺的母妃了?我看分明是你这个扫把星转世的恶婆子近身伺候,把霉气传给了母妃。还敢倒打一耙?今日本王妃就好好的替母妃给你祛祛霉气!”
孟芸儿冷眼一扫倒在地上哎哟乱叫的粗使婆子,两个婆子赶忙闭了嘴从地上爬起来,畏惧讨好的看着孟芸儿。
“你们原先是怎么准备的,就好好伺候在这恶婆子身上。若是能除了这扫把星身上的霉气,就是誉王府和太妃的恩人,本王妃重重有赏。”
孟芸儿指挥两人把李嬷嬷拖到了旁边的浴房里。有虎视眈眈的墨玉在前,两个婆子哪敢阳奉阴违,一个个使足了全身的力气,用刷马的粗粝刷子,把李嬷嬷的后背都险些刮下来一层皮。
李嬷嬷的惨叫堪比杀猪嚎,滚烫的开水一把把往身上浇,虽然不至于烫出伤口,却也实实在在把人折磨的够呛。
而这些,本都是用在孟芸儿身上的。
把湿淋淋宛如落水狗般,折腾的连喊叫力气都快没了的李嬷嬷从池子里捞出来后,她已经再不敢轻视孟芸儿了。
“这是在做什么呢?佛门清静之地,岂容尔等胡闹,简直是不堪入目。”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原来是久等不见人的太妃顺着惨叫声动静自个儿摸过来了。
孟芸儿转身一看,忍不住乐了,不是病的起不了身吗,这不是好了?孟芸儿在太妃震怒训斥开口之前,就换上了一副惊喜的模样,迎上前去。
“母妃这是病好了?我就说是那恶奴扫帚星上身,把霉气过给了您。这不,用这庙里祛晦的手段一施展,母妃的病就大好了!”
孟芸儿的话把太妃即将脱口而出的怒骂噎了回去,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病着”,当即就被孟芸儿倒打一耙的胡言乱语给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你这伶牙俐齿的丫头。果然是如传言中一样,粗鄙少教,目中无人。李嬷嬷是哀家身边跟了几十年的老人了,你竟敢如此羞辱,实在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你给我跪下。”
让她跪?孟芸儿才不接茬,跪也可以,只不过她是向来只跪死人的。
“母妃这话诛心,我乃是堂堂孟家女,出身高贵,继母一向贤名远扬,继妹也是闺中典范,你说我粗鄙少教,难道是在质疑继母苛待子女?
本朝崇尚孝道,纵然您是婆母,可继母养恩大于天,我是断断不能容忍您污蔑她的。”
孟芸儿一番曲解,把太妃责骂她的话全推到了对孟夫人的不满上,她自个儿却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