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便是傍晚放学时间。

林界站了起来，中午刚刚表白，而且那死胖子还那么说了。

如果自己真的不闻不问，绝对不正常。

他只能转过头看向陈露，陈露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脸色微红，露出一抹羞涩。

“那个……陈露……晚上放学要不要我送你？”林界硬着头皮问道。

“林界，陈露家会路过一段无人的街道，你可好好把握机会，争取上垒！”王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又溜了过来，低声笑道。

“会路过一段无人街道？”林界脸上挤出一道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谢谢你的提醒哈，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都是兄弟，你上垒也就是我上垒，加油！”王胖子给林界胸膛捶了两拳，吹着口哨离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陈露路过林界的时候，小声说道，然后小跑出去。

看到陈露离去，林界长呼了一口气，看来她果然没有发现自己。

林界也拿起书包，朝着学校外走去。

陈露竟然就是迷雾之中的‘虚’？

他想起阿蒙，想起早上的燎七，心中已经确定，这不是幻觉，的确是自己不普通了，能够看见虚了。

但父母呢？

他们一定不会是虚的，否则以我看见他们时的表现，他们一定会杀了我。

不对不对，他们不是说要等成熟了？

林界皱着眉甩甩头，将这些念头甩出脑袋，来到了一家小药店，听说这里有一种治疗伤疤的药，效果很好。

妹妹手腕的伤疤已经好多年了，无论抹什么药都没用。

但他依旧没有放弃过。

节假日做一些兼职，赚钱购买各种药。

“老板，我要消除伤疤的药，听说你这里有这种药效果很好！”林界说道。

“不错，就这种，一百八一支！”老板张开嘴，露出一副大黄牙，扔来一支药。

“一百八？”林界眉头微皱，这小拇指大小的药，竟然要一百八？

他从口袋掏出所有钱，然后低声问道。

“老板，我这里只有一百五，能不能先欠您三十，这个周末我一定还您，多还十块也行！”

“没有就滚！”老板不耐烦的挥挥手，一把将药夺了回来。

林界脸色一暗，他无法向父母开口要钱，因为家里的钱全部给他治病了，这也是他不相信父母是虚的原因，如果真的是被虚附身占据，为什么这么多年还要努力治疗自己，到处赚钱？

“谁说没有？一百八，拿着！”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一位三十左右的青年，留着长发，将药塞进了林界的手里。

“燎七，谢谢你，这是一百五你先拿着，这周末我就还你！”林界收了药，弯腰谢道。

“走，先出去再说！”燎七随意道。

可走出几步后，无奈的摇摇头，折回身子将一百五收了，林界这才挪动脚步，和他走了出去。

“阿蒙是我们愚者，对你没有恶意的只不过为人粗鲁了一些。”燎七道。

“愚者是什么？”林界问道。

“一群愚蠢的人，在这迷雾降临后的世界，犯罪率暴涨几十倍的世界中，在着有无数虚的世界中，还试图维护人类秩序，消灭犯罪，消灭所有虚，延续人类发展的一群蠢货！”燎七打开打火机，递给林界一根，林界拒绝后，又放在自己嘴上，手里的打火机玩了几个花式，这才点燃。

猩红的烟头，在傍晚一明一暗。

“虚，真的已经来到迷雾之外了吗？”林界再次问道。

燎七深深吸了一口烟，猩红的光芒直接明亮起来，照耀着他的整张脸都有些诡异。

“二十年前，迷雾降临时，虚就已经来了，尽管后来人类也出现觉醒者，立刻在迷雾边缘抵挡，可依旧有无数虚出来！”

“大概有多少？”林界心中一紧。

“可能夜航城之中有不下于一百只，都是虚吧？”燎七道。

“这么多？”林界立刻看向周围，远处的小贩，旅馆的老板，出租车司机，任何人在他眼中都好像成为了虚。

原来迷雾之外的人类城市之中，竟然也有这么多虚？

“那这些虚为什么没有大开杀戒？”

“虚并似乎不喜欢杀人，它们喜欢吞噬人类的情绪，七情六欲，特别是觉醒者的，所以，它们会让觉醒者极致的喜怒哀乐惊恐思，试图增强他们各种欲望，从而吞噬这些情绪！”燎七从口中吐出一道浓雾，又吸入鼻子，“所以，说起来，虚杀人的确不多，但也不绝对！”

“既然你们能消灭虚，那一定有能够检测虚的东西吧？”林界问道。

“有倒是有，但虚根本检测不到，他们附身人类，完全占据人类身躯与记忆，除非自己暴露，想要检测的难度太高了，在它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让他们将检测仪器握在手中，可你觉得虚傻吗？而且，我们夜航城一共也就造出了两个这东西，造出来就扔了，屁用没有！”燎七说着，从脖子上掏出一个小指南针，扔到林界手中，“这就是了，指南针指南就是虚，指北则不是，你拿去玩吧！”

“当然，如果发现虚，不要自己对付，立刻告诉我，这是我的电话！”

“最后，我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愚者！”

燎七朝着林界伸手。

“我又没觉醒，再说我还不了解愚者！”林界摇头道。

“没关系，我们愚者也有许多编外人员，他们都是普通人，但却一心为了愚者的伟大事业而奋斗！”燎七眼眸一眯，闪过一道光芒，他的腰杆挺直了起来，将手中的半支烟也扔了。

这一刻，无比认真！

“愚者宗旨：拨开云雾见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

“破迷雾，护人类！”

林界眼眸微微一睁，这就是愚者吗？他们竟然如此伟大？

这一刻，燎七的身上似乎有光。

但这光，却是粉色的。

“你好了没有？我衣服都脱了你说要下去一下，这么久还上来不上来？老娘可不管你这些，反正钱你都付了，我可不退！”

二楼，窗户推开，粉色的光芒落在燎七身上，一位穿着暴露的风尘女子，一脸不满的催促道，她靠在窗前，丰满的身前，被挤压成一个夸张的弧度。

“马上来。”

燎七说了一句，赶紧一溜烟跑了上去，边跑边对林界挥手。

“你先回去吧，我有大事要办！”

“这……事真的大……”

林界愣愣的张嘴，任由冷风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