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
看着眼前醉的不成样子的鄂多郡主,林清诧异地看了看自己杯里的酒,又看了看她杯里的酒。
林清:“不是大姐,你就这酒量还把我约出来喝呢啊?”
鄂多郡主:......
鄂多郡主软塌塌地歪在一个貌美公子身上,面颊飞上红云,仍旧不甘心地举起杯子,示意身旁人满上:
“我就不信了,还能治不住你?干了!”
林清伸手去拦,硬是没拦住,鄂多郡主一仰头又干了一杯。
“喝啊,养鱼呢你?”鄂多郡主醉眼朦胧地指着林清的酒杯:“我就说你喝不......”
话音未落,人两眼一闭,睡过去了。
林清:?
身旁的小倌也吓了一跳,面色紧张地唤鄂多郡主,生怕这位贵客在他怀里归西。
在确定这位人菜瘾大的鄂多郡主只是喝昏迷了后,林清头痛地摆了摆手,吩咐小倌把鄂多郡主扶下去。
“带到楼上厢房就可以,留意你们的手爪子,别起不该起的心思。”林清冷着眉眼道。
小倌们喏喏称“是”,手忙脚乱地把鄂多郡主带离了这里。
终于清静下来的林清长出一口气——虽说她没喝醉,但好歹喝了那么多酒了,还是有点微醺的程度在的。
906下线不在,岑七七也联系不上,这个世界的人也不好冒然接触,林清一时间竟然没想到什么能聊天胡诌的人。
她百无聊赖地用桌上的酒渍画小狗,画呆头呆脑的小狗,画摇着尾巴的小狗。
然后再看着酒渍干,看着小狗一个个消失。
“无趣。”
林清小声说。
干脆不画小狗了,林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美人榻上,翘着二郎腿,足尖一点一点。
正在她也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见屏风后传出撞击声。
屏风后面就是窗户。
林清掀了掀眼皮,脑子有些混沌。
是有麻雀不小心撞到窗纸上了吗?
她慢吞吞地起身,理了理蹭的有些乱的裙摆和歪掉的发钗,一步一步向屏风走去。
越靠近,林清越觉得不对劲,她嗅到了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夹杂在酒气里,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当她反应过来时,林清已经在屏风前站定了。
歪了歪头,林清还是向屏风后绕去——
电光火石间,她被人压在了地上,颈肩被冰凉的东西抵着。
那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面前压着她的男人身形高大,戴着面罩,但露出的眉眼冷冽锋利,还有种不要命的疯劲儿。
林清盯着他的眼睛。
也许是屋里动静太大,外面候着的小倌们在门外叩门:“六公主殿下,您怎么了吗?”
冰凉的匕首向下压了压,林清表情不变,只是微微仰了仰脖子。
“‘六公主殿下’?”对面的人语气玩味,压低了声音念了一遍外面小倌对她的称呼,然后冷声道:“您可千万别动什么求救的心思,不然我这刀可就要划破您这金贵的脖子了。”
林清没搭茬。
林清直勾勾地盯着那人的眼睛看,然后鬼使神差的迅速拉下了他的面罩。
【叮~系统906登入中......】
【叮~您的任务目标已出现~】
林清:?
没时间管这个莫名其妙修复完上线的死系统,林清现在满脑子都是“妈的果然搞错了任务目标”。
面前的人被扯下面罩,明显有些恼羞成怒,一张和上个世界的谢行知无比相像的脸紧绷着,匕首紧贴她的喉咙。
门外的小倌没得到回应,又敲了两遍门:“六公主殿下?六公主殿下?奴进去了?”
压着林清的人明显一僵,林清这才发现他浑身血迹,左腿上绑着撕下来的布条,布条根本看不出来原色,只能看出被鲜血浸透。
“想杀我啊?”林清勾起一个笑,用气音对面前的人道。
就在对面人眉头紧皱的时候,她语气不耐,扬声对马上要推门而入的小倌道:“进什么?莫坏了本公主好事!”
小倌连连讨饶,得了林清让他们退下的话后立马离开了。
林清葱白的手指捏住匕首,轻轻移开:“好了,人都走了。”
匕首刚被移开就又立马回到了林清的脖子上。
林清:......怎么就能这么犟呢。
【宿主,没想到我一不在,你连任务目标都能认错啊?】
906估计是翻完了最近的记录,声音充满了幸灾乐祸。
【滚。】
林清扔下一个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906还想再说什么,林清直接把它屏蔽了——再跟906哔哔两句命都要没掉,这匕首又架在脖子上了。
面前的人脸色惨白,一看就是失血过多的虚样,拿刀的手都有些抖了,依旧一言不发地把匕首兢兢业业搁在林清的脖子上。
很有杀手的职业素养。
“欸,人都走了,你还要杀我?”林清继续用手指夹着刀片,稍微离刀片远了点。
那人还是绷着脸,一言不发,但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了。
林清动了动身体。
她腰下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硌得她生疼,刚刚事情太多没来得及疼,现在倒是上劲儿了。
林清拧着眉:“你弄疼我了,我腰好疼。”
那人蓦地瞪大眼睛:“你这人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话音未落,他两眼一闭,倒在了林清身上。
林清:......这个屋子指定沾点啥邪乎事儿,不然怎么一个两个都在这儿晕。
也得亏刚刚林清把匕首移开,不然这时候她早就血溅当场了。
猛地使劲把人推开,林清扶着腰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依稀端详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的人。
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睫毛真长,还翘翘的。
林清漫无边际地想。
好不容易安慰好自己的老腰,她低头看着这个906亲自认证的任务目标......
最终还是认命地叹了口气,俯下身,把搁在一旁的披风盖在那人身上隐藏血迹,再用巧劲把他抱在了怀里,向外走去。
好不容易单手打开了门,一抬眼就对上了端着酒壶、站在门口准备叩门的老鸨。
老鸨的目光扫过林清怀里陷入昏迷、面色苍白、身上盖了件披风的美人,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殿下兴致真高。”
林清:......你妈的,这次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