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不管怎么样,我刚刚说的话永远有效,你要是想好了,随时都可以来令狐家找我。”
令狐容瑾说完,又从容大方地对着大家点点头,然后带着弟弟就离开了。
张老爷哪怕是听到了这句话,脸上的笑容也丝毫未变,还招呼着站在一旁的下人:“快去送送令狐公子!”
等他们走远了,刚刚张葳蕤叫的饭正好也上来了,一样样摆上了石桌。
张老爷连忙招呼白薇薇:“薇薇,快坐,不用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了。”
白薇薇笑着点头应和,然后从善如流地坐下了。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聊到刚刚的事情和令狐容瑾的那句话,只一心一意夹着桌子上的菜。
张葳蕤坐在旁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点搞不懂现在的气氛,她也饿了,索性摇摇头,不管不顾地吃了起来。
等大家吃的差不多了,白薇薇看着他们都放下了筷子,才抬头看向张老爷问道:“不知张老爷可否有时间和我谈谈?”
张老爷张胜之没想到白薇薇会主动说出这句话,挑了挑眉,然后回答道:“求之不得,不如请薇薇随老夫移步到旁厅去喝一杯茶,我们详细聊一聊。”
白薇薇点点头,起身就要跟着他走。
却见张胜之扭头奇怪地看了张葳蕤一眼,然后问道:“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张葳蕤顿时就懵了,她睁大双眼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然后问道:“不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就不能跟着了?”
“为父要和白姑娘单独聊一聊,聊的也是你听不懂的,你不如自己去找个地方玩。”
看着爹爹那张脸,张葳蕤不由得转过了头委屈地看向白薇薇,却听白薇薇也说道:
“葳蕤,张老爷说的没错,你先去房间里休息一会吧,等我们聊完了,我就去找你。”
张葳蕤的肩膀顿时就耷拉了下来,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勉强答应了一声:“那好吧…”
看着女儿走远的背影,张胜之忍不住摇了摇头,他是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自己的话就不管用,这个白薇薇不管说什么,她都乖乖的听着。
旁厅并不远,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地方,张胜之伸手示意白薇薇坐下,然后自己则是去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罐茶叶开始煮茶。
不知为何,白薇薇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幕,却不由得想到了秦子钰,已经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她的思绪不知不觉就飘远了,一直到张老爷将茶杯推到她面前,白薇薇才回过神来。
她用双手接过,然后道了一声谢谢。
张胜之摇摇头,率先开口,开启了话题:“薇薇,我很欣赏你,虽然你比葳蕤还小一岁,但是我能看出来,你绝非池中之物。”
白薇薇一愣,没想到张老爷一上来就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她连忙摆摆手:“您说这话我就承担不起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没什么本事,就会耍一点小聪明。”
张胜之被她逗笑了,也没有再继续争论什么,然后白薇薇就接着开口道:“张老爷,其实我这次前来,就是为了和张家谈一门生意的。”
张胜之的脸上没有一点意外的表情,却还是不由得笑着问道:“哦?虽然我也很高兴你最后选择和我们合作,但其实我还是想听一听你的理由。”
很显然,这个理由指的是为什么白薇薇选择了张家,而不是令狐家了。
白薇薇挑挑眉,然后反问道:“这很难选吗,就抛开我和葳蕤,还有李大人私下的交情不谈,只说客满楼这件事,我就能看出来张老爷是个聪明人,而我要找的,就是聪明人。”
张胜之端起茶杯的手一顿,然后看向白薇薇:“白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张叔,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客满楼的那次闹事,其实是张家的自导自演吧!”
张胜之这一下子是真的愣住了,他一开始就知道白薇薇聪明,却不知道她竟然能看出来那件事的真相。
白薇薇读懂了他眼里的惊讶,然后缓缓开口分析:“这件事其实很简单,王家自然已经公开表明过自家生意即将转入酒楼一行,那么和张家对上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张家只要出了一点事,大家都会怀疑是王家的手笔,更何况,那一次客满楼还什么事都没出。”
张胜之顿时笑了起来,然后接着她的话往下说:“没错,大家已经先入为主,觉得这是王家的栽赃陷害,这样一来,他们就算是有八百张嘴也说不清了。而这个诬陷没有成功,则是恰恰说明了客满楼身正不怕影子斜。”
白薇薇勾起了嘴角:“张老爷此举可谓是一石二鸟,一来往王家身上泼了好大一盆脏水,二来又成功给客满楼赚了一波好名声。”
张胜之也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白姑娘过誉了,白姑娘这次这个生意的点子也很不错啊,新颖得很。”
白薇薇也丝毫不意外为什么张胜之明明不在场,却对这件事了如指掌,她只问道:“那不知张老爷对合作的事意下如何?”
“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不知道薇薇是想和张家合作,还是想和葳蕤合作?”
如果是别人,可能听不出选择张家和选择张葳蕤的区别,而面对张胜之眼里的探究,白薇薇则是直接和他对视,然后吐出了张葳蕤这三个字。
张老爷敛下眼眸笑了笑,举起茶杯和白薇薇对碰了一下。
白薇薇笑着饮茶,心里却还在回味着他刚刚的眼神。
不难看出这是一个试探性的问题,虽然这次合作对双方来说都是最佳的选择,但是说到底,张老爷心底还是有所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