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沈凛安考中探花授了京官,未犯大错,没有外放的道理。皇上明白这群老东西是没人愿意去,自己一党的人又都不舍得,上下沆瀣一气,举荐刚上任的沈凛安去接这个烫手芋头。
“沈卿,你可愿前去?”
沈凛安镇定自若,稽首正色道:
“臣愿往。”
“好!你若能让这嘉州县在三年内大治,三年后回京朕给你连升三品。”
“臣谢圣恩。”
沈凛安知道此去嘉州犹如火中取栗,但事已至此,自己若当众推辞恐惹龙颜大怒,只能应承下来。
散朝后,他眉头紧锁,陷入深思。
“沈大人,请留步。”
“萧大人有何公干?”
“沈大人可知,嘉州之疾,根深蒂固,此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我知道。”
“若你也死在了嘉州,有没有想过沈家怎么办,宋薇怎么办?”
沈凛安的瞳孔一缩,紧盯着萧清宴。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今夜戌时三刻,萧某在品茗轩恭候沈大人。”
戌时三刻,沈凛安如约到了品茗轩,却见大门紧闭,黑漆漆一片。
他上前敲了敲门,没过一会,就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小缝,出来一个小厮问:
“是沈大人吗?”
“是。”
“大人请随我来。”
沈凛安随他走到楼梯后,只见对方将墙面上的一处用力一按,墙面翻转,一间密室出现在眼前,萧清宴正坐在密室中。
沈凛安走过去坐下,开口道:
“萧大人费尽周折,找我来所为何事?”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嘉州是谁的地盘,你知不知道?”
“不知。”
“那是太子爷的钱袋子。每年一到年末,嘉州的官吏们就把山一样的金银运往太子府,太子的私库可比国库还要充盈。”
“你有什么证据?”
萧清宴早有准备,拿出一沓信件。
“这是七皇子拦截下的太子府与嘉州官员的来往信件,等你到了嘉州,对比一下字迹,就知是谁所写。”
沈凛安细细看过,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嘉州县地偏民穷,每年都靠朝廷的拨款才能勉强维持。今年雨期来的迟,盛夏一到必然大旱,到时不知要有多少百姓要饿死,到时赈灾都捉襟见肘,这些官员哪来这么多银子贿赂太子?”
“沈大人,想想吧。朝廷年年拨银子救助,这嘉州县为何越救越穷,这钱从国库出来,转了个圈就又进了太子的私库。”
“看来……萧兄是七皇子的人了。”
“我只是不愿看离国以后交到太子这样的人手里,才愿意帮七皇子扳倒他。太子做这件事极其隐秘,你做这个嘉州县令,七皇子保你不死,你替他找到能证明太子贪污的证据,这个交易不亏吧?”
“你怎么知道七皇子就一定贤明?”
“你尽可以选太子,可那也意味着你要成为与他们同流合污的脏官。这样看来,七皇子是唯一的选择。”
“看来萧兄早就为我选好了前路,沈某在此谢过了。”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不用多费口舌。事说完了,我也该走了。”
“这店中的老板洛辞,也是七皇子的人吗?”
“他是七皇子的心腹。你若有事不能及时通知我时,可以来此告知于他。”
七月下旬,沈凛安外放去了嘉州的消息传回了江州,与此同时,宋薇写给沈凛安的信件已经一月有余没有收到回信了。
她不禁有些担心。
前世他因为自己嫁给萧清宴,心灰意冷自请外放去嘉州,按理说这件事这一世不应该发生。
他……不会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