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坐在车内等待着死神降临,因为失血过多,我的呼吸开始变得微弱,就在这个时候,奇迹出现了。
刚开始我发觉冰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然后就是死一般寂静,静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接着就感觉车身在摇晃。
晃动越来越剧烈,我能听到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然后我就发现堆积在车窗外的冰雹被一股力量全都推散开来。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被某种大型机器推开的,可再仔细观察,竟然是被飓风吹开的,随着冰球被吹开,我们的汽车也被飓风掀翻了。
飓风开始转圈,形成超强的龙卷风,
车窗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我们根本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车子在龙卷风的内部被吹得滚了好几十圈,我们就像钻进了滚筒洗衣机里被来回搅拌。
龙卷风停止后,我们都伴随着自己的呕吐物搅拌均匀了,我失血过多,眼前模模糊糊看不清东西。
好在车停下的时候是四轮着地,我想打开车门,可门已经被挤压变形了,钱枫让我闪开,接着一脚就踹开了。
外面的温度已经恢复了正常,我努力眨了几下眼才勉强能看到周围的景物,在不远处,发现了大可和燕子那辆车。
他们的车况更惨,方方正正的车身已经变成了一个梯形,现在正侧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
在我们6点钟方向,我看到了那台恐怖的装载着气象武器的机器人,他的面前,竟然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身材很瘦弱,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带着黑色的墨镜,和一副头戴式耳机,此时正拿着一把我也叫不上来的类似机关枪的武器对着他。
我不知道他是敌是友,虽然他救了我们,但似乎完全不理会我们的死活,现在我得先把大可他们救出来。
钱枫和几个绿人已经前去营救,我的身体现在没有多少力气了,跌跌撞撞地跟随他们去救援。
撬开车门后发现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大可的大腿被玻璃划伤了,小腿也骨折了,昏迷了过去。
燕子没有外伤,在汽车翻滚的时候她死死抓住座椅,只感觉头痛,其它绿人伤势惨重。
布兰登已经昏迷了过去,我打了他两个巴掌还是没有反应,钱枫赶忙找出后备箱里的医疗箱开始给我们止血。
我找到瓶矿泉水一下泼到大可脸上,拍了拍他的脸,呼喊着他的名字,他的嘴角开始抽搐,停止抽搐后眼睛还是紧闭,接着说了句话:
“吃过早饭了,吃的豆腐脑跟焦圈。”
我们全都松了一口气,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两个人身上,他们离得并不远,大概一百米的距离。
围绕着两个人方圆几十米内,竟然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能量场,能量场整体闪耀出淡紫色的亮光。
我们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不是害怕,而是有微弱的电流开始波动,皮肤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接着我就发现除了绿人外我们的头发都竖了起来,(绿人没头发)一个个的像极了动漫《龙珠》里的超级赛亚人。
大地开始颤动,那两个人逐渐模糊起来,变成两个人影,而他们还是静止不动,难道这是在拼内力?
此时天气开始变化,乌云已经把整个天空给盖住了,半个小时前还是阳光普照,现在已经跟午夜没有什么区别。
在两人的上空的乌云开始旋转,逐渐地变成一个旋涡,速度越来越快,随后一道闪电猝不及防地直直劈了下来。
实在是太亮了,我感觉眼前一白,两秒后就听到了一声炸雷响彻天际,接着我的耳朵开始蜂鸣,什么都听不到了。
白光消失后眼前全都变成了慢动作,像是摁下了遥控器的0.5倍速,耳朵里好像塞了棉花,我想说话但说出来后只感觉嘴在动,没有任何声音。
那台人形气象武器开始痛苦地挣扎,想要逃离那能量场,可闪电已经束缚住了它,而它对面那个人还是以刚才的动作笔直地站着看着他。
人形气象武器的身体逐渐裂开,然后那个黑西装开始调试手中的武器,调试好后没有一丝犹豫就对准了它。
一束红色激光打在那台机器人身上,随后黑西装开始转身背对着它,接着机器人就爆炸了。
一切显得那么轻松,那么随意,我甚至看到他做完这些事后从兜里掏出两颗口香糖嚼了起来。
燕子被这场面震撼到了,同时花痴也犯了,她拿出望远镜想仔细看那个人的脸,由于他是侧身对着我们,燕子观望了很久。
这时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也看得太久了,我拍了拍燕子想问她怎么了,她没有反应,接着又摇晃一下她的肩膀。
她手中的望远镜没有放下,扭过来瞠目结舌的脸说了句话,可我的听觉还没有回复,根本不知道她在讲什么。
燕子两个手紧紧抱住我的肩膀重复那句话,我从她的嘴型中辨别出了她说的话:
“他好像是钱枫!”
”什么?!”
“他好像是钱枫!”
我一把夺过望远镜,但已经晚了,那个人已经转身迈步走了,他的动作十分潇洒,像极了电影里主角收拾完反派或者炸毁建筑物后轻松潇洒地离开。
可遗憾的是刚才的爆炸把他西装的背面炸烂了,红色的裤头都露了出来,要不然更加帅气逼人。
我想追过去,可那力场还没有消散,我一靠近就有电流穿过身体,虽然不会粘住人也不致命,但就是走不过去。
“那真的是钱枫?”
我用简单的手语问燕子,她还是一脸不可置信,在地上用石头写下:
“千真万确,长得一模一样,他的下颚和钱枫一样有一颗痣,位置一分不差。”
燕子写完一把把钱枫拉了过来,他正在观察刚刚战斗的位置,被拉过来后燕子就扯着他的头给我看。
钱枫被这举动弄得莫名其妙,挣脱开来问怎么回事,可我们都丧失了听觉,比划了半天还是不达其意。
能量场在十几分钟后消失了,乌云开始消散,一切开始变得平静,几束阳光也透过乌云照了下来。
在两人刚刚战斗过的地方,除了碎了一地的冰雹,就是烧焦的植被,以及死去的绿人尸体,其它什么都没有发现。
大可和布兰登还有几个绿人逐渐苏醒,他们的耳膜也受到了一定影响,说稍微扭一下脖子就感觉疼。
k带着几十个族人匆匆向我们赶来,不过他们并没有赶上刚才如此震撼的场面,也幸好他们没有赶上。
绿人死了13位,伤亡20多人,这一场仗让他们损失惨重。
后来我和燕子把看到一模一样的钱枫的事情讲给了他听,他先是感觉惊奇,然后又回归于平静说:
“在这碰到的诡异的事情太多了,我已经麻木了,”
“你难道不想知道他是谁?”燕子好奇地睁大眼睛问他,本来燕子的眼睛又大又圆,现在又像小孩子一样向他发问,看着煞是可爱。
“爱谁谁吧,说不定是未来的我?呵呵,未来的我应该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布兰登醒来后问现在自己是在天国还是地狱,我说哪也不是,这里是人间,而且我们可以回家了。
十台杀戮机器,全都被击杀,三天后,时空穿梭装置能够正常运转,我们也就可以回到地球了。
这三天时间,我们全都窝在基地内休养身体,我之前肿的像沙包的手已经慢慢恢复过来,但另一只手情况就没那么好了。
整个手全被包了起来,索幸那机械蛇牙齿里没有安放毒药,但我每天晚上都要换一次药,有的肉都和纱布粘在一起,只能活生生地撕下来。
那叫一个疼,我也佩服这只手,更佩服人的肾上腺素,一旦爆发就能迅速激活人的兽性。
人,本身也是兽,不过是能控制自身情绪、贪欲的兽。
燕子犯的头痛在两天后就消失了,这段时间她一直担任着护士的角色,为我们换药,辅佐着我们进行康复训练。
大可的伤口不算很大,要命的是他的小腿已经骨折,这段时间他很不好受,只能拄着一根棍子,每天都期待着回到地球后去医院接受进一步的治疗。
后来我才知道,在龙卷飓风内,他拼命护住燕子的身体,把自己当做一个人肉气垫,遭到的所有的撞击自己都默默承受下来.......
钱枫没有任何伤势,不到半天他就能正常行走。
三天后,我们所有人都围坐在那台时空传送装置前发呆,期待着他的运行。
“我说,你这破玩意真的假的?怎么还没动静?”大可有点着急,搓着手问布兰登。
“我怎么可能骗你们,我就是靠它来到这个世界的,他对于我来说也是唯一的希望。”
大可急得骂骂咧咧,接着就上手去拍那装置。我赶紧拦住他,说这不是以前的老电视,拍一拍就能出信号。
刚说完,那装置有了反应,开始震动起来,接着它的内部指示灯开始亮起!
我从没有像此时这样这么喜欢绿色,那绿色的指示灯开始频闪,仿佛在召唤我们回去。
布兰登兴奋地从地上蹦了起来,兴奋地举起拳头大喊:“yes!yes! les go!”
k从绿人群中挤了进来,提出要跟我们一起回去,活捉江老头那个老不死的。
我想劝他等我们的好消息,可刚想开口我就看到了他的眼睛,那种眼神我从没有见过,痛苦、坚定、愤怒交织在一起。
这个机遇彻底点燃了他内心复仇之火,我刚想开口就停住了,我知道我现在根本拦不住他了。
他去与留已经不用再争辩了,去了的话我们会有一个强劲的帮手,不去的话让他在如此煎熬的等待中度过,我想这比要了他的命还要残酷。
燕子拉住k的胳膊说:行!带你也去我们的家园好好玩一趟,让我们也尽一下地主之谊。
我说小姑奶奶千万别拿这当做旅游,两颗星球的时间流速不一样,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胜利。
“如果k在地球待上几个礼拜,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我问道。
k转头看向绿人群说道:
“进入地球后如果逗留一段时间对于我而言只是过了几十天,可我返回我的星球后,这里每个人的年龄都将会比我大!有的面孔甚至....我甚至此生再也看不到了。”
这句话虽然是说给绿人,可却是让我们听的。
我们都沉默了,我感觉身上那个无形的担子又重了许多,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们再充分准备准备,这场仗必须要赢,还要赢得漂亮,给k争取最多的时间!”我看着众人说道。
一个小时后,我们所有人聚集在一片平原地带,每个人全都武装完毕,枪里上满了子弹。
k的胸前带着一个用石头和树纤维做成的绳子制作的挂饰,听他说这能给绿人带来好运。
布兰登输入密码后,我们六人加三只机械狗站在时空传送装置前静静等待着它的启动,几秒钟后,装置发出绿色强光。
接着一片漆黑,我感受到了强烈的失重感,然后眼前一片明亮,不到几秒的时间,我们,返回了地球。
在吸入第一口空气后我竟然有点站不住,要不是被大可扶住,我可能会重重摔在地上。
多么美妙的空气啊,多么舒服的阳光啊,我们此时闪现到了上次那个地方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两行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我摸着这些花,这些草,闻着泥土的芬芳,一切的一切是那么不真实。
可这就是真实的,这是真实的地球,虽然在那个行星上面过了十几天,而在地球,却只过了几分钟而已。
我拿起望远镜看向那个基地,把我们绑架过来的直升机还没走,飞行员此时正和岗哨上的人聊天。
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经过这段时间的经历,我早已杀心成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