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中,柴苦安疑惑的看着柴骏,开口道:“说说吧,你怎么想的?”
柴骏哈哈一笑,道:“我来给你解释一下你目前的处境吧。”
柴苦安伸手示意,你说啊,你说啊。
柴骏严肃的看着他,随即哈哈大笑,道:“你看你这一片乌云密布的样子,我就问你一句话。今天让你登基当皇帝,你有信心自己能够尽数把皇权拿在手里吗?”
柴苦安想了想,道:“哼,皇权?我就怕自己成了别人的提线木偶。别人叫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这种事情生不如死。还皇权?我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不过,我这不是请你来帮我吗?至少再不济,你能保护我的生命吧?”
柴骏冷冷一笑,道:“你看,你又不是我媳妇儿,我能陪你一辈子啊?”
柴苦安顿时都快哭了,年纪不大,无依无靠,本来以为捡了这么一个宗室叔叔当靠山,可现在……
柴骏这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哥们儿,别丧气了。你也不拿架子,我也不可套。我看你挺顺眼的。而且我这个人谁也不怕。谁能怎么着我呀?我除了脸皮薄点儿,也没别的优点了。虽然不敢说水来将挡,兵来土屯,可我也敢说,有我在,你死不了。”
柴苦安这才放心,顿时笑了,道:“但是……我吧……我知道自己当了储君那一刻吧……我心就有点儿飘。这……不是只是基础目标。”
柴骏也笑了,道:“你看,这就对了。我要不是怕媳妇儿等我等的着急,我真就给你送佛送到西了。”
柴苦安别的听不懂,这个可是很明白:“你要走啊?”
柴骏疑惑了,他要不要走啊?
赵应心应该还在家中等着他呢吧。
可是他总觉得赵应心和他的三观并不太合啊。
可能是他没达到赵应心对于一个丈夫的期许吧。
如果当初赵应心在不了解他的时候肯为他赴死,那么了解之后呢?
人们总是喜欢把未知的事物自己进行脑补。
想到这里,柴骏顿时觉得自己很踏马迷茫啊。
可是命运为什么会把他选择成穿越者呢?
柴骏看着柴苦安,觉得柴苦安这个家伙跟自己差不多,没什么依靠。
柴骏是脱离了自己的时代,这世上无一人再是知音的苦。
柴苦安是脱离了自己的阶级,这天下再无一人可平视的苦。
柴骏摇了摇头,道:“咱们两个好基友嘛,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我的事业还指望着你呢。有一天你日子好过了,我的报纸也就好卖了。帮你就是帮我自己。对,肯定是这样的。”
柴苦安不知道柴骏到底是在跟他说话,还是自说自话。
柴骏忽然看着柴苦安道:“所以你现在还不知道我的用意是吗?”
柴苦安傻傻的摇了摇头,感觉柴骏精神状态不太稳定。
柴骏重重的点了点儿头,道:“得嘞,今儿哥们儿就给你亮亮手艺。首先,你应该发现了,这群大臣们明明知道皇帝已经挂了,可还是拿这个事情来逼迫太后。这背后一定有逻辑,那我问你,有什么逻辑?”
柴苦安试着想了一下道:“这几个一品大员想要把持朝政。”
柴骏一拍桌子,表示认同,道:“对啊,一定是这样的。你再想想,为什么他们想要把皇帝的死讯公开?”
柴苦安想了很久,摇了摇头,道:“倒是想到了一些,但不知道对不对。你就说吧,我万一说错了就很尴尬。”
柴骏也不逼迫柴苦安,只是更加确定的说道:“肯定是想要让你迅速登基。你登基之后,太后就不能干政了嘛。所以太后执政和你登基之间肯定有一个政治关系在里面。具体是什么政治关系,我们就猜不透了。”
柴苦安想了想,道:“我好像知道点儿。”
柴骏略带惊讶的看着柴苦安道:“你知道?”
柴苦安叹息一声,道:“可能与豆太师有关。”
柴骏不禁和柴苦安讨论起了豆太师,又难免讨论起豆太后。
六年前吧,那时候豆太后还没出阁,但已经指定了婚事。
夫家也是柴氏,不过这一支柴氏大概和柴骏差不多,已经是偏远的宗室了。
其人名叫柴泰。
他柴泰的爷爷袭了个正五品军职,那些年混战比较密集。
所以军功在那几年很有用,正好柴泰的爷爷有些军事才能。
因此一路升迁而上,几乎又回到他们先祖最鼎盛的那种势头了。
柴泰的父亲也是一出生就是从五品的校尉了。
那些年跟着柴泰的爷爷征战南北,也混了不少功绩。
所以两家家世相当,走动也比较频繁,所以就定了个亲。
本来十六岁那一年,他们是要结婚的,可战事又起。
柴泰的父亲认为还是应该趁着这一波战事,捞一票军功。
且恰逢豆太后的行嫁月还有很久,等不及的柴家父子就上战场去了。
谁能想到,和淮国的战争一打就打了小十年。
期间也不是说不能结婚,可是豆太后也认为,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当然原话不是这话,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吧。
柴泰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婚事就一拖再拖。
而这时候,朝廷另一个军事大族拿下了重大军功,他们打败了汉国,拿下了进入汉国的重要据点。
虽然不能一鼓作气向前推进,但是保留了防御汉国的据点,也得到了一条随时征讨汉国的军事通道。
这回来之后只用了三个月,就和豆太师一同把持了朝政。
当时的皇帝年纪虽然不大,可整天乱吃仙药,导致终日里都是疯疯癫癫的。
等到他知道当前吃的仙药不对,停了,准备换另一种仙药的档口。
忽然清醒了一段时间。
这时候他敏锐的发现,自己对于朝廷的掌控力已经严重不足了。
于是他就想要拉拢老太师,和自己对付一天比一天霸道的项倍。
太师一开始只是多贪恋一些权力,到后面,感觉到项倍有点儿过于张狂了。
甚至有一次饮宴中,有意无意提起了,当今陛下无才无德,打算废了之后另立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