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屯长这么一说,吓得牛晓直缩脖子。
面目特征太明显,一抓一个准。
再说了,也真巧,黑寡妇都成屯长夫人了,还是个养鸡专业户,拣只死鸡都是她家的。
这屯长不得假公济私,掘地三尺,也要薅出流窜小骗子?!
“咦……呀,我俩一直睡觉来着,到哪见个不认识的骗子去!”还是苏小雅文化多,脑袋反应快,马接过话头,惊乍地回答。
“那个谁,小雅,我是提醒你俩,现在骗子多,大地方人被骗精了,改咱屯儿这样犄角旮旯来了。你们年纪小,还是没出闺的小姑娘,可得注意!要是发现有个小子,不是咱屯的,还眼乌青豁牙子,马向我报告!”乌屯长蛮有屯领导风范,慢声细语解释。
这倒好,说话两人都有独特口头禅,拉起了锯,听着好搞笑。
丫丫反过来味儿,也在一边帮腔:“好,乌屯长,要是发现那个小骗子,我俩马报告!你快忙去吧,我赶紧给我哥打电话,叫他坟地瞅瞅去!”
坟茔地被破坏的消息送到,抓骗子的悬赏通告也相当于发了,乌屯长又扯尖溜嗓子叮嘱几句,领着跟班儿走了。
人走没影儿了,牛晓才吐掉鸡骨头,长吁口气,胆突地从东屋走出来。
这时,丫丫正呜哇跟板牙通话,催促着快回来。
苏小雅冲牛晓狡黠一笑,拿手直刮鼻子,咯咯说:“小骗子,这回解馋了,成通辑犯了吧!”
不由的,牛晓心里暗暗叫苦。
家里家外的人,都有点儿太冤枉人了!
打老母鸡主意,纯是为了救乌雪,哪是为了自己拉馋呐,到头来只捞着个鸡屁股。
至于那五十块钱,是奔啥遗址来的县文管所宋所长主动给的,也不能叫骗。
即便摊个骗子的罪名,那么潜藏着养伤的乌雪,还有苏小雅和丫丫,鸡肉都没少吃,全算是从犯!
牛晓心中虽然很有苦处,可眼下为了乌雪的安全,不能透露一点儿风声,所以根本没去解释。
反正事情也发展到这地步了,由着去吧。
只是,乌屯长挨家挨户吆喝,牛晓才到乌家屯,就臭名远扬了。
成个不受欢迎的外来人,还有了案底,八成以后没啥好果子吃!
屯子出了欺宗灭祖的怪事,人心惶惶的。
牛晓快成苏小雅说的所谓通缉犯了,怕露行踪被抓住,只好猫到东屋,在炕死糗。
丫丫和苏小雅呆在西屋,像两只小燕子叽喳个没完。
隐约听见,唠的都是坟地的事,再就闺蜜的闲嗑儿。
在炕眯了一会儿,牛晓思来想去的,也觉得现在人太稀奇古怪,连坟都敢动,快赶盗墓里那些盗墓贼了!
想着想着,脑海里一忽闪。
——盗墓?!
对呀,开车不慎压死老母鸡那个宋所长亲口说,乌家屯似乎有个叫啥渤海古国的遗址来着。
那意思,好象这里曾经有过挺古老一个国家?
哇塞,难道这乌家屯,竟然是历史久远的哪朝哪代都城,某些地方埋着宝藏?
那么,所谓的地宫,不仅真实存在,还就在这屯子的哪座古墓里,这才叫人把坟给挖了??
碰见三胡子在屯子周边神出鬼没的,没准就在领着手下,用那把还能杀人的怪铲盗墓呢???
牛晓蓦然记起,今早在碉堡和枯井中间,发现被刨挖成的乱石坑。
当时还自嘲地想,是哪些傻子,鉴宝节目看过了,不分地方到处乱翻腾。
不管那和挖宝有没有联系,可光从县文管所人进屯,屯里祖坟前后脚就被盗贼光顾来看,这事大有蹊跷,也许跟文物有关!
以前闲暇时候,牛晓一度对盗墓很痴迷,相关电影也在手机看过几部,觉得玄之又玄,挺好玩还热闹。
突出特点,不知道是三叔二大爷的想象力绝顶,还是靠着不挨天和下不着地的玄奇来吸粉,编的像神话故事。
一般都墓穴深幽,机关重重,险象环生,比外国神幻片还叫人大开眼界。
难道,里看到的,就在现实中发生,而且近在眼前?
牛晓想了想,还是不太相信。
是,里面好多都是人巧思妙想杜撰的,与现实生活根本不搭嘎。
就像印象最深刻的一个桥段,男女主角混搭,费尽千难万险,好不容易找到座古墓,里边有具美女死尸竟和活人一样,毫发无损,美轮美奂,正常男人见了都想犯错误。
可是不巧碰到啥机关,瞬间绝世美人皮肉片片缕缕飞散,变成个比鬼还吓人的老太太,然后化作云烟消散,遁回历史迷雾……
当然,牛晓对这段情节设计不大认同,觉着还不够劲。
要是由牛晓来编排,就叫那古代美人不那么灰飞烟灭,而是用一种特殊物质,能够死而复生,保持金身不毁,见光见空气啥的都完好如初。
这不不算完,还叫古墓里的美人回归现代社会,如果能处得来,也可以当媳妇来用。
时尚生活过腻歪了,就一起古今来回穿越着玩,那有多嘚!
假如那个古代美人大以前是冤屈而死,再点现代化手段,电棍就不用了,还有ak枪王之王啥的,保准能替活着的这个千年美艳老妖精一雪前耻。
搞的好,有幸和那美人厮守的新时代男哥们儿,还能混个千古帝王当当……
其实都是想着玩的,在牛晓认识里,历史这玩意,得分地方。
就象现在呆的这疙瘩是北方农村,位置偏远,地广人稀,自古以来就是蛮荒之地,哪个国王建都在这里,那是脑袋进水了!
倒也听说过,历朝历代,有往这儿发配有罪官员的。
那是因为环境恶劣,人往往有来无回,相当于变相赐死了……
牛晓正脑袋里一团浆糊,听着外边有摩托车轰隆响,速度象参加赢媳妇的地下比赛,停的声音更是焦躁刺耳。
很快,听着摩托熄了火,有人大步流星往屋里走。
顺门缝儿紧张往门口瞅,闪进个黑脸膛子,人也又矮又壮,粗旷牤实,还呲俩焦黄的大板牙。
噢,是铁哥们——板牙!
牛晓和这小子初一时候短暂同过窗,睡过一个炕,结伴疯玩和打仗,感情老深了,好得一个人似的。
现在面相更是绝配,光从门牙看,板牙一对儿那么大,牛晓正好被干掉俩。
牛晓记得,昨天贪晚刚来乌家屯,板牙喝的大醉从外边回家,只唠几句就睡过去了。
这板牙肯定接到丫丫紧急报告,火急火燎看坟去了。
牛晓赶忙钻出屋,迎去。
也就大半天没见,一看牛晓被干得挂彩那惨样,板牙一愣,大牙呲老长。
不想提怂事,牛晓紧着问:“板牙,坟……你家祖坟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