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挨坐着的另一个胖乎女人，发出一阵刺耳浪笑，逗弄地嚷嚷：“嘿嘿，我说婧姐，这小子既然是板牙朋友，肯定知道咱是干啥的。他不是站惯了，是怕坐你身边，一不留神，就叫你把魂勾走！”
胖乎女人这一说，婧姐脸马啷当成个冰冷的肉锥子，生气说道：“大胖儿，别胡说，谁没几个兄弟？他要愿意，先可着你，婧姐我不招待朋友！”
“切，你倒成淑女了？行，我来就我来！”被叫大胖儿的女人嘀咕着，猛站起身，晃着能压死人的身板子，真就扭扭地奔牛晓来了。
外屋本来空间就小，转眼间，一个大肉墩子已经骨碌到牛晓跟前。
看牛晓呲着豁牙子，眼眶也没全消肿，大胖儿像见着了同道中人，滚圆大脸胭脂扑扑直往下掉，笑得露出深深褶子，细长眼直放光。
厚嘴唇也快咧到耳朵边，喷出一股能把人熏趴下的烟臭味，嗲声嗲气大喊：“弟，你别看姐胖，长的都是爱人肉！我打个优惠价，钱可着你给，来嘛？”
妈哟，吓死人了！
别说兜里没钱，就是有，也看不这大胖儿呀！
牛晓像见着了鬼，蹬脚，转身，迈步，动作一气呵成，以百米冲刺速度，撒丫子就蹽。
“跑啥呀，姐还能吃了你？不用给钱，下回一块算，还不行吗！”牛晓都快蹽出门了，听背后大胖儿还在喊，而且蹬蹬跟着撵。
哼，长得又胖又难看，倒搭也不干！
那个婧姐虽然没脱俗气，倒挺俏美的，那也一起说说话可以，别的免谈，咱可不是个轻浮男人！
牛晓心里决断地想着，还对大胖儿和婧姐作个比较，总之谁也不行。
倒不是自命清高，而是内心萌生了非苏小雅不沾的想法，短时间内对其他女人都有所排斥。
所以，后面越喊越撵，牛晓跑的越急越快，生怕一下马失前蹄，被掳回去。
脚下像安了风火轮，终于逃到外面大街。
喘着粗气，抬头一看，有辆半新不旧的警车正慢腾腾驶过。
两个身着规整的警察端坐里面，从车窗向外悠闲张望。
毕竟才虎口脱险，牛晓跑的气不接下气，还不时地惊魂未定回头瞅，看大胖儿追来没。
不得不说，这般举动颇具贼相，显然引起了警车副驾年轻小警察的注意，探出个大脑瓜子，警觉地盯牛晓。
——盯能咋的，一没嫖，二没偷，三没抢，才不怕呢！
牛晓努力喘匀气，挺胸昂头，和那小警察故作镇定地对视。
虽然形象不雅，还呼哧带喘的，可表情神态一点儿都不像坏蛋。
真要刚作了啥案，或者是个网通辑要犯，早就拔腿风也似地跑了。
小警察顿了顿，先败下阵来，收回灼灼逼视的目光。
随之，警车呼啸而过。
危机是解除了，可牛晓气得心都嘚瑟。
哎，这个板牙，纯心要毁兄弟名节呀！
兄弟可不是乱七八糟的人，再说心里有初恋苏小雅，别的女人都是泡屎！！
无论是大胖儿还是婧姐，刚才真要来强的又逃不掉，逼没招了，宁可当场自宫也绝不屈从！！！
的确看出来了，自从东莞出事，那方面生意明显萧条的多。
见个男的就想创收，疯了嘛？
干嘛偏干那个，不行就回家种地去，现在国家政策好，不交税还补钱，土地都能市交易。
或是饭店当服务员，那还一个月两三千呢，瓶盖也能换钱！
只要肯出力，一样活儿挺好，还堂堂正正，不叫人戳脊梁骨。
哼，都怨板牙，不安好心，没准是和那个婧姐做扣，看能不能从穷鬼身榨出油来，然后跟着分钱……
牛晓气得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并迁怒于板牙，打算一会儿碰面，说啥也得狠狠收拾一番。
可左等右等，一直不见板牙来。
不敢回去找，只能接着等，牛晓又琢磨起那个长得俏还眼睛亮的婧姐来。
能看出婧姐和板牙关系非同一般，可能俩人早勾搭一起了。
细想一下也挺正常，板牙或许平常没少帮婧姐。
那小子性格，牛晓了解，没啥坏心眼，愿意帮助人。
婧姐虽说是干那行的女人，那也是人，有生病时候，啥地方疼了肿了，打针吃药，板牙跑个腿，一百个情愿效劳。
要是生意太冷清，打个半价或者两三折啥的，叫板牙便宜地过过瘾，也是可以有的事，权当帮忙弥补一下生意亏损。
甚至处的好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准不要钱，就当互相有个照应。
做那营生的女人也不容易，一般家庭都不大好，要么男人挣不来钱，要么家里揭不开锅，要么离婚了带孩子，应该没有天生就好这口的。
八成也有，网说有个外国女明星，名气大，不缺钱，可就是喜欢那种感觉，乐此不疲，毕竟纯属特例。
存在就是合理的，那让板牙去快活吧，反正咱绝不沾染那些坏风气！
牛晓一会儿想想这，一会儿琢磨琢磨那，可板牙一直没露面，只好一个人来回闲逛。
在街溜了一大阵子，左瞅右看，没钱消费，不由地兴致索然。
想起和板牙的初中就在乡里，记得初中和高中在一起来着，是早早辍学不太光彩，也没留啥好念想，可呆着没事干，不妨来个旧地重游？
拿定主意，按照印象迈步找去。
学校就在一进乡的边，一顿溜，还真叫牛晓找到了。
搭眼看去，大变样啊！
原来只是平房，现在大铁门，高围墙，操场宽敞，对面是排三层小楼。
侧面还留趟平房，依稀是以前老样子。
伸缩铁门紧关着，学校里不见人影，只有个看门老头在门卫室里打瞌睡。
是礼拜天，苏小雅都回乌家屯了，看来高中也不是天天补课，可能考虑到总添鸭容易撑坏，就偶尔叫学生放假休息！
正在校门口东张西望，突然有脚步声走近。
牛晓算是闲杂人等，赶紧装成过路人，往旁边闪。
听着那人走到铁门边拍拍，收缩门吱咯咯就开了。
大礼拜，谁还到学校来？
牛晓心生好奇，离远顺眼瞄去。
映进眼里的，看头发是个女人背影，身子一点儿都不饱满，下边竟然拖个极不成比例的巨臀。
臀部夸张凸鼓着，足有一腚坐死天下任何一个男人的神力。
看得牛晓心一咯噔，立马想起个人来。
这时就瞅看门老头和这女的十分熟悉，不仅麻利打开校门，还走出门卫室笑盈盈打招呼：“校长，你可真敬业呀，休息日也不在家好好歇着，咋还过来了？”
巨臀女人嗓子尖尖的，拿模作样回答：“哎，那么多工作呢，哪歇得了啊！对了，一会儿有个领导开车来，视察一下咱校发现老城墙的事，你直接放进来就行！”
看门老头笑得像个哈巴狗，连声答应。
那个女性特征超级明显的女校长，挂着领导平易近人的微笑，迈脚径直往学校里走。
走出几步，突然警觉地回头往后瞧，像在观察有没有盯梢的。
牛晓在校门外不远，从侧面看到了一张生冷刻薄的脸，心更往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