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礼第二次经历了碎骨之痛，他依然强忍着没有喊出来，但这次他没有昏厥过去。
姜梦杀把他丢进药桶后缓缓开口：“你恢复的不错，所以我用了更烈的药方，这次估计要两个星期你才能动，到时候让你的朋友带你到处转转，别整天窝在屋子里。”
姜礼点了点头。
“你读了多少书了？”
“二百一十二本。”
姜梦杀点了点头：“你先天记忆力便超出别人一截，我有藏书八百，五个月内你要理解透彻。”
“嗯嗯。”
看着姜礼如今的模样，姜梦杀也不再多说什么，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后便再次匆忙离开。
楼下已经转了一圈的王恩才也被姜梦杀喊了上来。
看着药桶里一脸虚弱的姜礼，王恩才走过来，坐在药桶旁看着姜礼。
姜礼被他看的发毛：“我不喜欢男人，离我远点。”
王恩才却也不反驳，只是幽幽开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先养好身体再说。”
一时间再次静默。
有些事情王恩才都懂，但没必要说出来。
两个星期后，王恩才再次回来，这次他推着姜礼出了门。
姜礼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王恩才则对着他絮絮叨叨。
“你没来这些日子，你都不知道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
“哦？有什么有趣的？”
“老查退休了！”
“哪个老查？”
“就是咱们以前的教导主任呗。”
“想当初，我不过是考试期间上了趟厕所，那老东西，上来就给我两巴掌，好悬没把我打成脑震荡。”
看着王恩才一脸愤愤的样子，姜礼这才回想起来，自己貌似也被打过。
当初自己耳鸣太严重就请了假，回宿舍休息，只是在楼梯口逗留了一会，老查过来就是两巴掌，把自己的耳鸣都给治好了。
“他不是还没到退休年龄吗？”
“我也不清楚，前阵子突然就退休了。”
姜礼也不再追着这个话题讨论。
“对了，老姜……算了算了。”
王恩才欲言又止，姜礼把手里的书放下后扭头看了一眼王恩才，打趣道：“怎么，你也会有难以启齿的事情？”
“不是，这事其实我也拿不准，我给你说说，你自己决定。”
姜礼点了点头。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班成绩挺好那个女孩，叫楼藏月”
“记得。她怎么了吗？”
“她退学了！”
“嗯？她退学怎么了？”
“那个，那个，我其实一直暗恋她来着。”
看着王恩才一脸羞涩的样子，姜礼只是轻笑一声，随即脑海中浮现出了楼藏月的面容。
那个女孩和她的名字一样惊艳，平常爱穿着一袭白裙，头发微束，对情窦初开的学生来说，她就像是一束白月光。
姜礼记住她是在一次文艺汇演上，她跳了一段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姜礼第一次觉得有人能和诗书里的文字一样美。
其实不止王恩才暗恋她，整个学校的男生也没一个不暗恋她的，她在尖刀班，成绩长期处于前三，只是后来她突然就转到了姜礼他们班，王恩才高兴了整整一个学期。
“说不准她家里出了什么问题迫不得已退学，你不是还有她联系方式吗，又不会真断了联系，这怎么了吗？”
“不，我觉得她退学这件事有隐情。”
“哦？什么隐情？”
“上个星期她突然请假了，后来她妈就来学校了，还跟了好几个警察，整整在校长室待了一个下午，再之后，她妈就给她收拾东西，我们问她，她也不说，就说让楼藏月退学了。”
“后来我就自己打听了，有传言说楼藏月被人，被人给……”
王恩才突然止住了话语，姜礼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他没有说话，他知道，王恩才还有话说。
“我也不敢问人家，但我估计这事没被解决，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说是2班那个徐虎，我就问了问，下午就被一群人给堵了，我想你现在不是挺厉害的，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问问。但想想还是算了，不麻烦你了。”
姜礼将手上的书轻叩，微微闭目。
其实楼藏月和他的关系不过是限于认识而已，就算她有天大的委屈也轮不到自己去管，但王恩才想管，那就管吧。
“明天你带我去她家一趟。”
王恩才含情脉脉的看着姜礼，突然发觉自己也没那么嫉妒姜礼的脸了，真帅。
姜礼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打开书边看边说道：“这种事对我来说吃力不讨好，你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那肯定的，走，我带你吃麻辣烫。”
“别了，我忌辛辣荤腥。”
“那还是吃个包子吧，这里正好有家包子铺。”
姜礼点了头，便被王恩才推进了包子铺内。
看着空无一人的包子铺，姜礼才发觉，王恩才就是看附近有个店就直接来了，那句麻辣烫估计也就是让自己听个响。
“老板，两屉包子，一屉素的，一屉大肉的。”
“好嘞！”
把姜礼安置好，王恩才大手一挥就点了两屉包子，店里没什么人，老板很快就端了上来。
老板是个身材壮实的中年男人，声音爽朗，看起来是个健谈的人。
但老板端上来包子后就又进后厨忙活了，剁肉声此起彼伏，并没有想和姜礼他们唠唠的意思。
王恩才拿起包子就咬，一口下去，汁水四溢。
“嘿，真好吃，量也足。”
王恩才不由感叹道。
姜礼拿起自己的包子咬了一口，没咬到馅，又咬了一口才有馅的踪迹出现，是红萝卜馅的，倒也不难吃，但姜礼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一把抢过王恩才即将送入嘴中的包子，王恩才好悬没咬到自己的手。
“不是，老姜，你不是不能吃肉吗？”
姜礼没有回答他，看着手中两个馅料不同的包子，终于发觉了问题。
明明是大肉包子，但里面包的未免太多了些，如果说这家店真的良心，肉多皮薄，那自己的素包子，老板是巴不得往面团里包面。
胡萝卜比猪肉还贵？也有可能是店里的肉太多，一时间卖不完快要坏了，所以急不可耐的就多包了进去。
可老板在后厨剁肉的声音还在继续，肉太多还剁肉明显不可能，再加上姜礼能闻到肉包子的鲜香味，不可能是不好的肉做的。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涌入鼻间，姜礼耳边的呓语骤然间响起。
“不是，大叔，你好歹把骨头剁碎一点啊喂。”
这时，王恩才吐出来一块沾染着肉馅的骨头。
姜礼放眼看去，桌子上的骨头很薄，隐约间还带着一丝紫色。
那哪里是骨头，分明是一截没剁碎的，指甲。
姜礼仿佛冥冥中有感，回头看去，只见一双猩红的眼睛，在布帘后紧紧盯着自己两人。
“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