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澜。”李节这么唤道。
“不过几笔之间,一幅水墨画竟精妙绝伦,只一眼,不是凄凉悲切感,涌上心头的,竟是壮丽雄伟之意。”他叹道。
曲江澜淡笑;“李兄,现在执笔,你觉得是否能作下一首诗词?”
她放下纸,敛下美目。
李节也笑:“这不是一回事的,我不过欣赏你的画,但还不必作词。”
曲江澜点头,也不再言语。
然而短短片刻时间,上楼的入口处,便见芸娜的身影。
她招手示意,芸姗便一眼瞧见了她。
曲江澜一手撑着她那优美的下颌,见司南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所写诗作。
想来应是不满意自己的画作吧,才会露出如此神情。
她抬眼看了看芸姗,问:“什么事?”
芸删俯身贴耳,道:“一人自称司马严,到雨若苑拜访,如今怕是还在,公子可要回去?”
说罢,又快速离开曲江澜耳边。
曲江澜思量了一会儿,冲两人开口道;“李兄,司兄,家中有来客,我许得先走一步,失陪了。”
司南与李节同时抬头,看了眼曲江澜、复看了眼芸姗。
李节开口道:“小江澜这就回去?”
不等她开口,芸姗先开口说;“这位公子,还望注意言辞。”
李节面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也不予理会。
“芸姗,李兄喜欢如何唤,便随他就是。”
司南放下笔,言道:“家中有客登门造访,那小江还是先回去,下次要是有时间,再一同约好游玩京城。”
曲江澜点头,拱手道;“那我便回去了,若得空闲,定是要再与两位一同的。”
李节拱手;“……那说好了,我可记着!”
“定然!”
言罢,她起身便离开。
周遭众人看着她从自己面前走过,只得感叹其谪仙面容,与不染纤尘之灵气。
“阿南,小江她不简单哦。”她走后,李节忽然道。
司南点头,“看出来了。”
又道;“她简不简单,于你我而言,并不大重要,因为你我已将她当作了朋友,不是吗?”
李节;“也是。”
“不过话说,在赌坊的时候,你见人家第一面,耳根便红了,开场白也说得有些结巴,怎么?看上她了?”他带有恶意地调侃道。
闻言,司南炸毛,辩道:“没有的事儿!只是她那般容颜,过于俊美了些,一时有些羞才会如此。”
李节听后,正色道;“阿南,与你相识十几年,你从不这样,不管是羞也好,心动也罢,都须得放下,她的不简单,不比寻常,你莫要陷下去才好。”
司南坐着,一言不发。
他清楚地明白李节是为了他好,所以才会说这么多。
但他并不觉得,与曲江澜交好,对自己会有什么不利。
司南左手抬起,去触摸自己右手腕间。
李节扫了他一眼,而刚刚司南的那个动作,他尽收眼底,然而却不由得刺痛了他的双眼。
“……阿南,会好的。”他叹了一声。
司南对他笑笑。“会不会好,已经不重要了,它只是一条无关痛痒的疤痕。”
李节压低声音;“……哥答应你的事儿,不会食言,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司南知他说得轻松,也不过是宽慰自己。
——雨若苑内。
大厅之中。
曲江澜作小揖,言道:“严夫子,让你久等了,实在失礼。”
司马严品了口茶,答道:“不打紧,不打紧,老夫登门派访,一时忘了事先知会国师大人,算起来,是老夫失礼才对。”
曲江澜浅笑;“严夫子言重了,晚辈过错,夫子莫要再推览。”
司马严一笑,终于不接话了。
“严夫子此来,可有要事?”曲江澜双手托起茶盏,问道。
司马严一笑,“确有要事向国师大人相告。”
她抬眼,问:“严夫子请讲。”
司马严放下茶盏,道:“昨日老夫傍晚,方上书提议国师大人担任皇上太傅之事。
今早便得到消息,满朝文武弃官,七十六人无议异,如此说来,完成继任大典后,国师大人便得入宫,到那时,可就是太傅了。”
曲江澜低垂眼睫,手托汉白玉茶盏。
而放眼看去,那葱白纤细的手指,与茶盏之色,竟是融为一体。
她低头看着杯用茶水。
那水中倒映着的,是曲江澜意味不明的神色。
复而才缓慢抬头,言道;“谢严夫子告知。”
司马严确认她没有生气后,才松了口气。
“国师大人客气了,老夫还有要事,今日暂住回去,下次再来拜访。”
说着便站起了身,向曲江澜行了一礼。
“严夫子慢走。”
话毕,便见他逃也似的跑了。
人走后,她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
曲江澜不喜这样,被他人决定,从前是,现在更甚。
她知这个社会分为三六九等,正是因为如此,她更厌恶受人摆布。
方才没有多说什么,是因为她见对方是老者,才没有发作。
然而,这并不代表其他什么。
上次观对方神色定然只是随口一提,找个由头搭话。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才真的上书提议的呢?
再而言之,怎么说她也只是一个还未正式上任的国师。
朝中官员竟有七十六人同意司马严的上书,这简直匪夷所思。
然,大有可能是有人整蛊她。
会是谁呢?
太后,皇上,摄政王…… ?
由江澜脑中猜想愈演愈烈,幸而芸姗此时进来,打断了她的猜想。
“大人,老谷主派了一批人来,说是以安排在府中保护大人,以防有人....咳....刺杀。”
曲江澜闻言,嘴角微微抽搐。
原主虽然有仇家,但对方还不至于胆大包天行刺到国师府吧?
除非对方傻了!
她道:“是爹爹多虑了,倒是不必如此。”
芸姗问:“那老谷主送来的人如何办?”
曲江澜扶额,一整个人无语住了。
方才那烦闷至极的心情,忽而消失殆尽。
“按爹爹说的办吧,你安排下去便是。”
末了,还不忘吩咐道:“还有,吩咐你查的事,多派此人手,最迟明日我便要知道。”
芸姗应道:“是!”
之后,曲江澜将其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