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越来越迟了，睡的晚的没有迟到，而睡的早的郝灵却迟到了，她来的时候已经上课了，一个老师听了N遍的陈旧理由——肚子疼，也许每一届都会遇到那么几个学生会用到，但有理由总好过没理由，显然学生们都把历史经验延续的很好，至少在迟到的理由这方面是这样。不过偶尔也需要更新更新了，毕竟老师听着会有新鲜感，而且创新总不是坏事。郝灵总能想出不同的理由来阐述迟到的原因，不过今天她高兴的说完陈旧的借口，然后一直看着顾野，顾野没发觉，但老师显然比顾野要灵敏仔细的多。

“郝灵，郝灵。”

郝灵被叫了几声依旧没有反应，直到老师走过去才反应过来。“迟到还嬉皮笑脸，是不是需要进行一次家访了？”

“没有，没有。”郝灵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好了，以后不要再迟到了，去自己座位吧。”

上课的时候，郝灵目不转睛看着顾野，把全部精力都放到了顾野的身上，怎么看怎么好，怎么看怎么舒心。不时露出傻笑的郝灵终归引起了老师的注意。

“郝灵，别人的脸上也有字吗？你来解释一下，刚才为什么选C选项。”老师走到郝灵身边把郝灵叫了起来。

郝灵没有回答，因为她本就没有听，讲的哪道题内容是什么都不知道，何况是解释。郝灵只是站着，教室安静得像静止了呼吸。似乎上课总会有这样的规律，每次遇到起来不会回答的同学，大家都会不约而同的安静起来，就像是谁出了一点声音下一个被叫起来的就会是谁一样。不知道是历史遗留的问题还是出自本能，不过一直在延续至今。

老师把郝灵叫起来大家都看着她的方向，包括顾野，而顾野这个时候似乎也察觉到了郝灵的举动。看着郝灵，郝灵正在对他笑，这让顾野有点不知所措。老师似乎看到了这一刻，把顾野叫了起来。

“顾野，你来解释一下。”

莫小洁开始看着郝灵，不过顾野站了起来，莫小洁就把注意力从郝灵身上转移到了顾野身上，并且似乎读出了什么，顾野把老师讲得重点重复了一遍。不过没有再去看郝灵，因为郝灵的举动让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好了，都坐下吧。”老师让两个人都坐了下来继续讲课。郝灵也学乖了，开始认真听起课来。倒是莫小洁看了看顾野，心思不知道飞到了哪里，这种感觉让她心烦讨厌而且无法控制，来的突然，赶走却要费尽了力气，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如果可以她想把这样的感觉抛的远远的。

慕蓝看莫小洁发呆，这是很少有的，就算和自己开小差，她也总能听进什么，但是像现在这样分神，确实很少见。

“小洁，小洁想什么呢？”

“没，没事。”莫小洁勉强挤了一个笑，不自觉的看了一眼顾野，很快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课本上。

慕蓝顺着莫小洁目光的方向看着顾野，有点懂了。刚下课，郝灵就急忙跑到了顾野的身边，把他的同位挤跑了。

“顾野，问你一个问题。”

“说。”顾野看了一看郝灵，然后继续笔下的作业。

“为什么你可以学习好，而我不行呢？”郝灵歪着头撅着嘴趴在桌子上看着顾野。

“如果你肯把问这个问题的时间放到学习上，那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顾野也没抬头，继续忙着。

“我这不是想你了嘛！”

郝灵说的如此理所当然，但在顾野耳朵里，却十分难理解，他真希望自己听错了或者可以把刚才这句话过在空气里删掉。

“我就在这里，有什么可想的？”顾野看着郝灵盯着自己，有些不舒服，放下了手上的作业，“你到底有没有事？”

“有啊？”

“那就有事说事。”顾野继续低头写着作业。

“还有别的事没有？”顾野听完又放下了手中作业，“你还会说别的话吗？”

“会啊！”

“那就说点别的。”

“不想说，就是想你了，喜欢你。”郝灵起心底甜甜笑着。

“我有什么好的，想我做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你学习好，也许是我崇拜你，也许是……嗯……在这个年纪喜欢你,不因为你有车有房,只是那天阳光很好,你穿了一件我喜欢的衬衫，还有头型不错。”郝灵说着伸手去摸了顾野的头发。

“说就好了，我听得懂，不用动用肢体语言，说的还挺诗意的，不知道从哪里摘选的句子。”顾野把郝灵的手从自己的头上拿了下来。

“也许是我真的喜欢你了吧。”郝灵看着天花板，说的很天真也很平淡。

顾野停下了手里的作业，愣在那里，没敢抬头去看郝灵，因为他怕看到郝灵的眼神，就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莫小洁看到郝灵坐在顾野身边，心里有些堵，像是自己心突然被硬挤进了黑匣子里，有些透不过气，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努力不去看顾野，不去想，尽可能避开这些让她无法静下心来的杂念，但努力却只得到了微小的成果，那就是装作没这回事。

慕蓝看着郝灵在顾野身边，这本不该奇怪，因为她们关系一直不错，这样的距离，这样的谈话再正常不过，而且郝灵平时总爱和顾野斗嘴，只是今天他们的表情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样，加上郝灵和莫小洁一反常态的表现，慕蓝总觉得有些奇怪。

“小洁，你说郝灵和顾野在说些什么？”慕蓝随口扔出一句话来。

“谁知道他们嘀咕什么，不关我的事。”不满的口气表露无疑。

慕蓝听着小洁的口气不对，慕蓝也没有继续再问，“聊什么呢？”秦泓洋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慕蓝的身边。

“秘密！”慕蓝说的很果断。

“咱们还有秘密？”秦泓洋脸上露出殷勤的笑。

“把你的手从我肩上拿开，没事回你的座位待着去。”

秦泓洋耸了耸肩膀，“好吧，那就说点别的。”秦泓洋看着呆笑的郝灵继续说着，“你看郝灵都追自己的小男朋友去了，你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大事了。”

“你乱说什么呢？吐不出象牙就不要开口，什么小男朋友？”

慕蓝被秦泓洋的话触动了，这样的表现确实有些暧昧，难道小洁也知道郝灵对顾野有意思，但是郝灵这样做为什么小洁会有那样的表现，难道小洁也喜欢顾野。如果真的这样，那刚才上课时候的事，就说得通了。

“你看郝灵看那小子的眼神，就像是你看我的，多深情，这还需要明说吗？都写在脸上了。”秦泓洋得意的说着。

“我什么时候深情了，我心烦，离我远一点。”慕蓝有些不耐烦了，“闭嘴，不然以后别再搭理我。”

“好好好，我说的都是事实，信不信由你，虽然我不喜欢那小子，但是这样她就没有时间来打搅找咱们的二人世界了。”

“你还说。”

“我走了，拜拜！”秦泓洋说着遛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些话在莫小洁听来十分的刺耳，而且让她刚刚有些平静的心又成了一团乱麻，不知道如何解开的一个结，被系的更紧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就是看着郝灵贴近顾野有些不舒服。难道自己也喜欢上了顾野吗？可是怎么可以，如果是真的，莫小洁越来越不敢往下去想。

对于感情，莫小洁是一张白纸，顾野有意无意间画上了一笔，而这轻描的一笔，却成了莫小洁这张白纸上唯一的一笔，莫小洁没有在意过，而现在却逐渐浮现出来。

慕蓝听着秦泓洋的话确实有些道理，郝灵对顾野不像是平时打闹的态度。可这来得是不是来的太仓促了，毫无预兆，更没有什么循序渐进的过程，难道天上一雷响，感情就这么诞生了？这未免有些荒唐，更何况是发生在一个每天只知道吃玩闹的郝灵身上，慕蓝还是有点不能相信，难道那天郝灵自己离开又发生了什么？慕蓝更加疑惑了。

一天是如此漫长，在莫小洁心里，没有比今天更难熬的了。终于等到了放学，她只和慕蓝打了招呼，自己便匆匆走了。

觉得漫长的不仅仅只有莫小洁一个人，慕蓝同样希望早点放学，把事情问个清楚。郝灵依然缠着顾野，完全没有走的意思，也许这一天过得最短的也就剩下郝灵了，她感觉只是一晃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从未如此快过，即使是最难熬的上课，只是多看顾野几眼，一节课就过去了。可是郝灵不知道，这几眼每次都有十几分钟。今天郝灵被所有上课的老师都提醒了至少一次，即使这样，也没有让她的视线从顾野身上挪到黑板上。

等到慕蓝把郝灵叫走的时候，顾野再看莫小洁，早就没人了。他再想找的时候，莫小洁已经到了回家的路上。

“郝灵，今天心情不错嘛！有什么高兴的事分享一下。”慕蓝故意套着郝灵的话。

“没有啊！哪有？”郝灵有点心里美的笑着。

“今天你和顾野走的很近嘛，商量什么了，方不方便和闺蜜透露一下。”慕蓝继续套话。

“和平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平时你都不愿意提顾野的，怎么 今天对他这么感兴趣了，难道你要移情别恋？”

慕蓝心里想：“还没恋呢怎么就移了，臭丫头嘴挺严。就你今天的表现，莫小洁都快成炸药包了，莫小洁已经心烦地躲开了你们，你还跟着美呢，心真大。”慕蓝看自己问是不容易了，只能慢慢审问了。“你那天急匆匆的走了，去做什么了？”

“追顾野啊！”郝灵答应的很快。

“你追顾野做什么？”慕蓝瞪眼看着郝灵。

“不知道，就是想去追，我陪他把莫小洁送回家了。第二天还和顾野去看小洁了呢！怎么样，我对你的新欢待遇不错吧？”郝灵似乎说什么都带着甜甜的笑。

郝灵逼着顾野去看了莫小洁，确切的说是逼着顾野和自己一起去。郝灵是拉着顾野到了莫小洁的房间，莫小洁看了一眼便把视线丢到了窗外，不过郝灵却把顾野拉到莫小洁的眼前，躲不开也甩不掉。走的时候莫小洁也只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而且没有出去送顾野和郝灵，虽然那是在郝灵客气的推辞下的结果，不过莫小洁确实不想出去，脚疼早已经没了感觉，看着郝灵贴着顾野莫小洁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的胸口，透不过气来。这种不知道怎么来的感觉依旧让莫小洁越来越反感，也越来越想早点摆脱。

大课间的时候，郝灵一本正经的把顾野叫了出来，两个人站在教学楼的东墙角，阳光照在墙壁上，墙壁又把吸收的热量散发出来，让这里暖暖的。

“你说的重要的事情就是陪你在这里晒太阳？”顾野等着郝灵开口说所谓的重要的事，可是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郝灵开口，只能自己先问了。

“准确地说不是我在晒太阳？”郝灵直接否定了顾野，“是我的书在晒太阳。”

“书？在哪里？”

“当然是在这里啦。”郝灵拍了拍肚子。

“我看更像是在晒粮食，如果有书你还会为了考试发愁吗？”

“我自横刀向天笑，笑完之后去睡觉。酒逢知己千杯少，能吃多少吃多少。洛阳故友如相问，不聊QQ聊微信。少壮不努力长大开夏利，吃得苦中苦，长大开路虎。”

“这就是你所谓的书？”顾野一脸黑线的反问着。

“当然不是，我可是有九年义务教育背景的，真实水平远不止这些，记住我的人生格言，梦里一切皆有可能。”郝灵说的好像是看到了新的曙光。

“说的好，看来以后不能信李宁，应该信郝灵，信郝灵得永生，满状态复活。”

“没那么夸张，不过你说的我喜欢，你是不是也开始欣赏我了？”郝灵得意地笑着。

“大白天说什么梦话，看你的考试成绩，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那只是体现了我的部分实力，其实真相是……有一种不可抗因素影响了我发挥，比如地震，火山爆发，海啸等等。”

“你意思你考试的时候，这些都发生在考场？”

“没有发生在考场，但不代表地球的另一头没有发生呀！”

“扯淡的实力往往需要扯淡的借口。”顾野敲了一下郝灵的头，“你的借口直接反映了你的智商，二的已经无可救药了。”

“二是一种气质，更是一种艺术，你要学会欣赏，我的魅力将超过你的想象。”

“等我什么时候可以欣赏抽象艺术再说，你在这里晒书吧，记得翻页，不然小心肚子里起火。”

顾野没理会郝灵在后面的叫着自己，直接回了教室。从莫小洁身边走过，想看看莫小洁在做什么，顺便搭讪说着。

“小洁，你还真刻苦。”

“你没事做了吗？”莫小洁头都没抬，直接把顾野的话下面想说的话塞了回去。

“不是。”

“那你还不回去。”

顾野本来只是想看看莫小洁在做什么，结果被莫小洁的火药味直接逼走。这样的语气顾野还是第一次遇到，比起平时那个多看几眼就会脸红的莫小洁，完全是判若两人。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乖乖听话了。

对于郝灵才下课就把顾野拽出了教室，这并不是多么新鲜的事，而且郝灵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但这次不同，莫小洁看着就是不舒服，而且是很不舒服，这让她有些生气，至于的是气郝灵还是顾野的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只是气自己吧。

郝灵很主动的接近顾野，不仅仅是距离，还有说话的亲昵，还有一些肢体语言夹杂其中。在这个枯燥的三点一线的生活中，这算是一件值得谈论的新闻，毕竟在枯燥乏味的学习中总需要有些调料，而这个平常就惹人注目的小丫头，现在已经开始成了一个焦点。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言行，还有她所接近的人。异性之间的绯闻总能不胫而走，这是常聊不腻的话题，而且符合大众口味，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枯燥的学习生活中，更加的备受青睐。

在班里和顾野聊的来的并不多，其实在顾野字典里，主动伸出橄榄枝是件难受的行径，和别人套近乎是能不做就不会去做的。跟顾野称得上熟的人不算多，郝灵自然算一个，冲进顾野的圈子里很正常，而莫小洁是个例外，一种顺其自然的感觉让顾野情不自禁地接近。只是现在郝灵的赤裸裸追求，已经让他们在私底下被传为了情侣，虽然顾野对这个始终否认，而郝灵也从没有公开说过。但在校园一个男生一个女生频繁的出现，而且表现的很亲昵，即使这行为只是来自一方，绯闻不胫而走再正常不过了。虽然通常只有郝灵表现的很明显，但这并不影响传言散播的速度。

莫小洁对顾野逐渐淡漠，这叫她可以更好地面对每天在自己面前无厘头傻笑的郝灵，不加掩饰，没有虚假。对此慕蓝无计可施，这出乎她的预料，两个性格截然相反两个人，可以到一起？相互吸引的地方在哪里，她找了很多可能都被打破了。即使需要互补，但是这未免也太离谱了。虽然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公开承认，不过郝灵像是装了变形金刚的火种，对顾野的拒绝不但没放在心上，且正能量充沛的应对每一次拒绝，而顾野对此更是无计可施，这也是他第一次应付主动的女生，却也足够让他头疼。我们可以随时找出一个说不的理由，但不是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够说得出口而且说的清楚，而现在的顾野正是如此。

虽然看起来一团糟，不过秦泓洋对此并没有感觉奇怪，对郝灵他除了偶尔调侃一下，就是在一旁起哄，顾野不喜欢，慕蓝同样不喜欢。不过这并没有对秦泓洋产生多大影响，继续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毕竟那是他一贯的风格。

当传言失去了热度的时候，也是定了结论的时候，无论真假是否已经被证实，此时也少有人再去谈论。即便是祥林嫂那样少有的悲情事迹，听得多了也会麻木。对于郝灵和顾野，有的人认为没有什么悬念的在一起，有的认为那只是郝灵的一厢情愿。有的也只是听听看看，冲淡一下乏味，青春期的眼睛里总是带着好奇与渴望，当别人做了你做不到或者想做的事的时候，总是充满了好奇又试图掩盖此时的羡慕，或许也有人渴望尝试，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如愿，因为成长也带着一丝的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