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闲无缘无故的驻足停留,又笑又哭又不哭,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匡祭酒是心急如焚,哭笑不得,不敢问不敢催。
最怕方闲借故刁难、拂袖离去,他最终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上下无法交代,鸡飞蛋打、一地鸡毛的惨淡收场,那么真的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这事方闲还真干得出,一个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人,有什么干不出来?
一个连自己亲生爹爹讨一小杯梦茅酒都要价二贯的不肖子,他对太学院即便高高在上的祭酒能谈何尊重?谈何敬重?
何况匡祭酒曾许诺过的是十万贯,不是小数目,这钱对他很重要,对太学院很重要,甚至说对大宋的国运很重要!
因为宋徽宗时期,大宋每年需要交付给西夏的岁币是五万贯,绢十三万匹、茶两万斤,逢年过节再给二万二千贯、绢二万三千匹、茶一万斤。
交付给辽国的岁币是二十万贯、绢三十万匹。
此时,马上就到了交付西夏的时间,官家对这事都有些犯愁……
而匡祭酒这一下空许奖金的口头支票就有十万贯,试问他能有几分诚意?
既然是画饼,那就画的再大些。
匡江沙好希望那是过去的方闲,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希望今时今日的方闲能稍微做点人,哪怕就今天。
最终听到了方闲的放声大笑,他居然抬步跨进了太学院宽大厚重的大门。
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他今日一旦进了太学院,就是大宋官学的太学生了,就不再是重复历史亡国奴的样子了。
更何况谁叫昨晚他还许诺过耶律澈芊“身已许国,再难许卿!”
既然难以得到她了,试问他这一身冲天炮的精力将如何发泄?
‘文能提笔控萝莉,武能床上安人妻’?
搞错了,搞错了,再来: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纵马定乾坤。
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
……
但方闲会一个人撸起袖子吗?大门内3200名他最亲近的同侪们,看着精力异常旺盛,与其让他们大把撒钱地吃喝嫖赌,每晚想着翻墙逛青楼找小姐……
还不如让他们主动卷起来!一定把钱省下来用到该用的地方去。
倘若辽金西夏卷不死他们,就让他们把辽金西夏卷死!
让他们能高傲地死,绝不苟且地活!
誓死不做亡国奴!
……
进门后,方闲又轻笑,笑得很小声,也很小激动,看着方闲伟岸的身姿背影,听着他帅气、爽朗、狡猾、神秘的笑声,匡祭酒终于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也附之一笑:
‘度尽劫波兄弟在,不,师生在,这小子终于是要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如果方闲听到了他的心声,肯定会嗤之以鼻:
‘蛤蟆玩青蛙,长得丑玩得花!’
‘想什么呢?我只是看到了新财路,喜形于色,微笑相迎而已!’
心病还得心药医,财迷还得财宝镇!
古人云:
书中自有黄金屋――太学院的藏书可是浩如烟海、冠绝天下;
书中自有颜如玉――太学院虽然没有美娇娘,但有的是高官显爵的衙内舍人、富商巨贾的少爷公子、寒门家世的才俊子弟,至于平民家的贫苦学子就放一马吧……
方闲轻笑过后,喜不自禁地哼唱起了让匡祭酒昧着良心视为阳春白雪的小曲:
“咱们老百姓呀,今儿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