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闲还忘了最重要的一点:自己已是名人了,还是炙手可热热势绝伦的那种!
名人是没有隐私的。
何况他最大的盛名来自于太学院,这里对他的关注最多,想想院内3200名太学加上夫子、职杂工等超过4000人,他几乎是被盯得紧紧的。
不是不让他走,而是人人竞相和他打招呼,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即便归心似箭,风急火燎,他也只能一一回礼,这不就耗时较长,移步缓慢,抽身艰难。
等他再回到院南大门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犹记得刚来的时候,有匡江沙引领,鲜有人出头与方闲寒暄几句,也就一盏茶时间就来到了上舍第一斋。
不能比啊!即便大校场距院门更近,耗时却多五倍,而到院门出的幺蛾子更多。
四个孔武有力的当值司押,有两人看到疾步而来的方闲,立马起身,从岗亭室飞奔而出,满脸笑容:
“方同侪,这是要外出?”
“明知故问?”
“可方同侪一个半时辰前刚进的,还是匡祭酒亲自引领的。”
其中年轻点的司押不免疑问,不但强调刚回院不久,还想用匡祭酒压他,太学院谁最大,抬出来准有效。
可惜偏偏是方闲,他不是头铁,也不是他不敬重他最敬爱的匡祭酒,而是事态紧急,他心急如焚,晚一步就少赚了好几亿的那种急。
别说匡祭酒不在,即便站立当场,他还是要跨过去的。
匡祭酒:悲惨啊!无礼啊!还好赶巧—本祭酒不在,颜面算是有幸保留了。
而那个年老点的司押先是向留在岗亭的人挥一下手,再挺身向前,拱拳致歉:
“方同侪,实在对不住。
月底大考,官家御临考场,此间禁止任何学生外出、缺考,一旦有事,太学院上下,担待不起,还请海涵。”
他说的有些道理,也容易打动人,但太学院上下担责,哪比得过搞钱重要?何况那么多人,即便龙颜大怒,分摊飘洒到他面前不就是如毛毛雨般嘛,他有何惧?
再者,法不责众,他还不信喽!官家真会迁怒到那些无辜的众多太学生们?
想到这些,也就无所畏惧,抬腿就要跨出大门处宽大门槛,毅然决然,一定不会像早晨进门时的迟疑不决。
但,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有毛病吧?
这哪跟哪呀?
他方闲,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枚太学生,但已经鼎鼎大名了,不是胡马!只是想跨过院门而已,何谈度阴山?
“慢、且慢!”
三个字,声如洪钟,连方闲都十分好奇退步抽身。
得,这胡马终究没度阴山了!
抽你丫的!我不是胡马,他忒讨厌这个胡,大宋南北西,遍地都是胡!
除了穿越魏晋南北朝、五胡十六国的,还就属宋穿的最讨厌胡!
但这龙城飞将是谁?
方闲心里嘀咕:太学院比作龙城,这飞将是哪位?总不会比匡跑跑还难缠吧?
得!他自己已经主动入套了。
崔石散,太学院的太学正,被誉为一柱擎天、龙城飞将,有他在太学院坐镇,承平日久矣。
没有人在他面前,能翻起什么浪来?
不管是当朝重臣,还是未来的国之栋梁,无不服服帖帖的。
这么牛X的一号人,凭什么呀?
方闲不知,也不想知,更没空知,此时他只想跨出这远门,本来就差半步就出去了。
但这声音实在太特别,不只是很洪亮,还有其中隐含着的雷霆之怒,懂吗?
那种劈山裂石的蛮荒之力,那种不管神仙还是妖魔鬼怪的天雷劫,让方闲很是好奇,他绝不是惧怕,而是真好奇纯心痒,于是就自动退回来了。
方闲快速转身,然后就看到身高近两米、壮硕如牛,却精神矍铄、须发皆白,长须飘飘的老头像座山一样矗立在面前。
“老,老丈, 您,您待,待怎样?”方闲不自觉弯腰哈背,内心慌得一批的他缩在那庞大身影里懦懦地问道。
他还真不是害怕,只是担心就这么样的一个巨型老头一旦来碰瓷,自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哈哈哈…”立马有一阵雷响在方闲耳旁轰鸣,此时退回来的他离的近,又怔愣住忘了可以用双手捂耳朵,总之头痛欲裂,天旋地转的。
“孺子可教也!”
炸雷终于转成了闷雷,方闲也稍微缓过了神,定神瞧仔细了:还是一老头尔!
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