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兄台名讳?”汪妙龄终于又和他迎面而坐了。
“我,我,我,叫,叫,路,路于甲!对,路于甲!”
方闲今天是第一次到上舍第一斋,待了不到半个时辰,这20来号人哪都记得住?总不能骗说自己是蔡童高王这四家的吧?太过招摇,容易露馅!
亏得方闲灵光一现,对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印象深刻,好像叫,对叫‘陆宇贾’,于是自己化名‘路于甲’,同侪之间相互帮个小忙,借用一下名号,不算事吧?
“听闻上舍第一斋有位陆同侪,来自京东东路齐州府,外号“陆半齐”的陆家,不会是兄台你吧?”
“是呀,是呀!”方闲只能一并都认了,还频频点头。
“那就对上了,就是兄台!”
方闲的后背冷汗都要流光了,好险!好险!终于算是过关了!
“黄天在上,兄台如有违背,瞬间变穷光蛋!”
“啊?”不带这么玩的呀?宝宝心里苦啊,前有黑老头,后有男人婆,一日两挫折,伤不起啊,伤不起!
“还喝水吗?”汪妙龄忽然对他微微一笑,让他有点不自在的,但他这条命算是终于保下来了,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喝!”
冷汗都流光了,他正缺水着呢。
递过来的依旧是那淡黄色,散发着清香的皮囊水袋,前次为了就水送药丸,又是虚弱时,满满当当的水袋没喝几口。
竟是温热水?他之前送服药丸时都没发现,看来真真是虚弱的太厉害了。
甜甜的还有些许姜味,更加提神醒脑,于是一小口后就是一顿猛喝,直到一半水袋将近喝空了,猛然想起她还没喝呢?
于是带着歉意将水袋递还过去:
“你也喝,我们好出去?”
“出去?去哪?”
“我去办急事!你回家等消息!”
“好!君子一诺!”
“重似千金!”
看着方闲说完这句承诺,汪妙龄彻底放心了,也毫不犹豫的喝了好几小口…
‘大老爷们喝个水都那么不干脆…’心里原本是要腹诽加码的,突然像吞了一群苍蝇一样闭口难言了!
特么的,摔糊涂了!她只是女扮男装而已,终究会恢复女儿身!
那,那,自己和她这样一来一回的喝水法,算不算间接接吻?
算!肯定算!即便此时脸羞愧得通红,但打死他都不承认的。
“走!”这地方还是要速速离去,这男人婆也得先快快撵走。
一想到这些,他瞬间来劲了,不由分说地挣扎着终是站了起来,他心甚慰。
等汪妙龄随后也起身站立后,更瞬间有了莫名的男人自豪感:他比她高了一个头,宽了一倍……
这与躺坐时需要仰望这男人婆,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爽,就一个字!
男人婆啊男人婆,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后的每一天都是这样?
但雄起不过两秒!
当方闲晃晃悠悠的挪到十阶的折叠步梯前,她好心的要扶他,他则大手一挥:
“男人嘛,挺得住!”
摇摇晃晃走了三个台阶,勉强可以,上到第五个时即将摇摇欲坠,还好汪妙龄眼疾手快,从后面一手托住他的头,一手扶紧他的腰,他才能稳如老狗般继续登高。
这感觉好熟悉啊!就在一天前,在太学院校场最后一场比试,他想临阵脱逃时,被匡跑跑给挟持住了,也是这感觉。
只是那次不让跑,这次推着登高!
时也,命也!
他也不抗争了,上次没有,这次也更没有!这男人婆显然比匡跑跑更恐怖!而他的虚弱与一天前,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认命吧!弱闲鱼,此刻不要想翻身。
终于是有惊无险地踏过第十个台阶,她也稳稳地把他扣紧在青石砖墙顶端:
“你这云梯怎么收纳?”
‘云梯?看清楚点,如意折叠伸缩梯,可大可小,可长可短,变化多多,好不好?’但方闲没敢说出心里话:
“别急,还得继续用,小心拉上来,再换到外墙作下步梯。”
他其实完全不担心这男人婆的臂力问题,绝对可以轻松应付,他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正是要她出力的时候,怎么会继续隐藏实力或退缩不前呢?
“那你自己也小心,抓紧些。”说完后,汪妙龄依言操作,摆好步梯后,又得右手托紧他的头,左手扶住他的腰,一如刚才稳稳当当的走下步梯,最终将他扶到了墙外的街巷地面。
自此,折叠伸缩梯的使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