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时候了，速战速决。”辛晨舒展了下全身四肢，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力量感，炼气中期带来的变化显而易见。

辛晨回到了清溪村。

此时焚烧尸体的火焰已然熄灭，整个清溪村伸手不见五指。

但这对开启灵视的辛晨倒是没什么干扰，他径直走向其中一栋房屋。

“应该是这间。”辛晨喃喃道。

凭借着记忆，他记得这便是白日里那间，那个偷偷注视他的那位光头老者所在的房屋。

辛晨推开门，见屋内的装饰很是普通，都是一些晾晒的鱼干、衣物还有简陋的家具。

不过这些看似寻常的装饰在他看来都是些障眼法，他能够看见，淡绿色的微光正闪烁于地板之下。

“下面有东西！”辛晨在地面摸索着，不一会儿便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拉环。

“紫烟！”辛晨心里沉声喝道。

“知道啦，放心吧。”紫烟从辛晨怀里飞出，防备着一会可能出现的状况。

辛晨搬开床，缓慢地拉开那个拉环，只见拉环周围的地面慢慢凸出，而后拉开一扇涂成地板模样的木板。

“咕噜噜噜….”下方有怪异声音传来，还带着一股辛晨熟悉的鱼腥臭味。

“还有鱼人藏在这，应该就是白天的光头老者？“辛晨抱着疑惑小心地走下短梯。

......

下方的景象令辛晨一阵作呕。

四处的动物碎尸，还有远方一扇由数道厚铁栏杆铸成的监牢，天花板上那昏黄的油灯更是加重了这一恐怖的氛围。

那监牢里传来阵阵动物的嘶吼声，却见不到一丝光亮。

辛晨感觉自己仿佛正在被深渊凝视着。

但悚然的氛围并未持续多久，因为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

“老朽见过这位道爷。”一个光头老者从拐角处出现。

仿佛是听到有动静，那监牢的声音变得大了起来，从里面缓缓透出两排流满涎水的尖牙，然后一颗狰狞的鱼头出现在辛晨眼前。

辛晨认出他便是白日里偷偷注视他的那位老者，右手在背后掐出一道法诀，随手准备召唤出木剑来。

见他没搭话，老者自顾自地捡起一块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肉，丢向监牢里的那只鱼人。

“他是我的孩子…大约是在五年前，我和他像往常一样出海捕鱼。”

鱼人大口接住肉，贪婪地撕扯起来。

“我本以为那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直到我们看见了一条大鱼，我们追了它许久，费尽气力都没能网住它。”

“我的孩子性子冲动，也不知那天得了什么失心疯，瞅准机会就丢掉鱼叉冲进海水里去逮那条鱼，只留得我在岸边干着急。”

老者的表情似乎是回到那个时候。

“等我好不容易把他从岸上捞上来的时候，他整个人浑身颤栗，神色变得无比惊恐，似乎是在下面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不论我怎么问他，他只是在那疯言疯语的。很快，全村的人都知道老徐家的儿子出海后变疯了。”

辛晨冷冷回答道：“所以你就把你儿子变成这样？变成一只怪物？！”

老者神色变得愈发痛苦：“后来，又过了几天，我出海回来后，发现他吊死在家中。”

“没有遗言…没有遗书…”

“为什么，明明正值壮年的男儿，只是掉入水中之后便疯得要自杀？！”

“他走了，也带走了我的三魂七魄。”

老者声音变得激动了起来：“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死后我就是孤家寡人了！”

鱼人那边也变得狂躁起来，双手不断拍打着铁栏杆。

辛晨召唤出木剑护在身前，以防老者随时暴起杀人。

许久后，老者恢复平静：“后来…后来我背着他的尸身跑到海滩上，我向一切可能存在的神灵求助，哪怕是地府的恶鬼也好，只要它能够救我可怜的孩子一命。”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记得天色依然黑得要塌下来一样，我模糊地看见一只鱼头人身的怪物对我说着什么。”

“可是我当时已经意识模糊了，听不清它在说什么，只记得它轻轻一招，一股力量就把我的儿子带进了大海之中，我也昏迷了过去。”

“等我醒来后，一只鱼头人身的怪物躺在我的旁边。”

老者神色再次变得痛苦起来：“我不愿意承认这只怪物就是他，可是那后背的鱼叉伤痕，脚踝处的刀疤都告诉我，这个怪物就是我曾死去的儿子。”

“我最终没能狠心结果了他，只得悄悄地把它带回去，他醒来后并不认得我，只是咆哮着，喘息着，我只得将他关起来，不断地给他丢食物，就这样将他的性命维持到现在。”

“那其他的村民呢？星如水的父母为何也变成了鱼头人身的怪物？”辛晨冷冷问道。

“我家的食物消耗太多，不久后便被村长发现了这一切。”老者自嘲笑道。

“村长问我如何找到那怪物的，我和儿子的两条命都在他手上，只得和他说了。”

“之后有一天晚上，我忽然感到什么，鬼使神差地就跑到了海滩边。”

“数只鱼人正缓缓从海滩里走出来，它们一眼便发现了我，但却丝毫不理会，径直地走向一间间房屋里。”

“我方才意识到，他们也被那神秘的怪物给转化成了鱼人！”

“但是…但是！”老者的神色变得狰狞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白天可以变回人类的模样？！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儿子却永远变成了怪物！”

“他现在的精神很不稳定，小心点！”紫烟说道。

“可我分明感觉不到他身上有灵气波动。”辛晨疑惑道。

“小心无大错，他既然见你这副修为丝毫不惧，必然是有所凭恃。”

“恩。”辛晨退后几步，凝神关注着老者是否有任何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