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暗眼神越发冷戾:“这是你打的？”
沈梅沉默不说话，心虚地低下头。
“是我授意的！她不尊重长辈。”沈老太继续说道，“不过是让她学点规矩罢了！居然给我耍小脾气？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
“规矩？沈家现在我说了算！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他冷声继续说道:
“指控她就是指控我，凡事都要三思。”
沈老太彻底被他气到了，拐杖敲在地上闷声传来，语气尖锐:“你个逆孙。”
“不孝啊！”
“列祖列宗看看这个逆孙是如何欺负我们这些老弱妇孺的。”
周岁终于知道沈暗在沈家的处境了，有雷厉风行的铁腕，却身后无人依靠，也没人疼，一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这个位置。
更多的都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这么多年，他一定过的很不容易。
她心酸极了，眼泪如珍珠般地往下掉，也是第一次看见沈暗这么生气，还是因为她。
他的眼尾泛起了薄薄的红，漆黑的冷眸，氤氲着凉戾。
她轻轻扯了扯沈暗的衣角，微微仰起的脸庞带着点点湿意，咬着几乎无血色的唇瓣，小声说道，“我没事的。”
都伤成这样了，还没事。
她心软，他可不软！
“乖，在旁边站着。”沈暗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冷漠的眼底染起了一丝温柔，“老公给你做主。”
周岁乖乖站一旁，柔弱地让人心疼。
“奶奶，公了还是私了。”沈暗视线落在沈老太上，“公了，我们就是祠堂请各位长辈来评理，要是私了，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但沈梅归我处置。”
沈暗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下三滥手段。”
沈梅哭着抱住沈老太的腿，“奶奶，我不想挨鞭子，奶奶救救我。”
她以为有奶奶在，就不会有事，谁想沈暗连奶奶的面子都不给。
要是去祠堂，她干的所有不好的事，都要拿出来鞭笞的，要是重了，她怕是要被逐出沈家。
出了沈家她还能活？
轻了要打鞭子，跪祠堂。
在这个几百年的老宅里，就像是旧时代的封建王朝，什么都要讲规矩，除非你能成为制定规矩的人。
沈老太也慌了，她这把年纪，还要去祠堂被其他人审讯，以后再小辈面前，还有何威信可言。
不过让她向沈暗认错，也绝不可能。
就在两人都僵持着，其他人都不敢上前趟这浑水。
周岁踏进沈宅开始，她们就注意到她脖子上主母的项链。
没人敢轻举妄动，见风使舵，纷纷都看沈暗的意思。
如果护着，那以后对周岁不算多好，也会尊敬。
如果随意，那么以后谁都可以踩她一脚。
可如今，沈暗这样为她出头，众人心惊。
沈爱莲在现场知道发生什么，赶紧上前打破僵局:“小梅，去跟你哥，你嫂子道个歉。”
“就是，都是一家人。别闹太僵。”
沈梅委屈地看向沈老太，“奶奶。”
沈老太叹了口气，示意她去道歉。
沈梅小嘴撅着，不甘心地站起身，来到周岁面前，糊弄地开口:“对不起。”
这没有诚意的道歉，周岁没有回答，甚至没作何反应，只是柔弱地靠在沈暗怀里。
沈梅见周岁不为所动:“我都说对不起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这样的态度，我不原谅。”周岁是心软的人，如果沈梅好好的跟她道歉，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道歉了，她不接受。”沈梅看向沈暗，眼眶红红的。
她故意说这样的话，这样就是周岁不识好歹。
“你这是道歉的样子？”
沈暗对于她的哭泣无动于衷，也没惯着她。
管家按照沈暗的意思，适时，走上前，
“四小姐不尊重长嫂，影响家族团结，按照规矩，要在跪在列祖列宗面前忏悔，什么时候学会安分守己，什么时候在吃晚饭。”
“奶奶，我不要去。”沈梅哭得不能自已，“奶奶，我不是你最疼爱的小孙女吗？”
“我不想去那个地方，呜呜呜……”
老管家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佣人上前，把沈梅抬走，“四小姐，请吧！”
沈老太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嚣张的气焰，心有余而力不足道:“原本大团圆，至于闹成这样？”
沈老太知道这件事是因自己而起，独自坐在红木椅，叹气。
其她人连忙安慰她，“老太太别想太多，大过节的高兴点。”
沈毅跟自己几个堂兄弟，出去溜达一圈，回来就看见自己的亲妹妹被带走，上前询问，得知前后因果之后，
本想去找沈暗理论，但被其他人拦住了。
其他几个兄弟都不怎么喜欢和沈毅接触，不过沈毅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们，他们也不好意思阻止。
“毅哥，算了吧！你们家没一个能挑大梁的，你去了也是自讨没趣。”其中有一个堂弟虽然阻止沈毅，话里话外都是嘲讽。
沈毅自然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他家自从父母车祸去世后，在沈家的地位就越来越低，好在有奶奶疼爱着，日子才不会那么难过。
他只能忍着。
……
周岁的手上过药之后，已经没有那么疼。
沈暗给她上好药之后，心疼道:“你怎么这么笨，放在桌子，管她喝不喝，反正你的心意到就行了。”
“你也说我笨了，我哪里有你想的多。”，周岁被他训了一愣一愣的，鼻子酸酸的，
“再说那么多人看着，我这样不就给她说话的把柄了吗？到时候给你添麻烦怎么办，我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沈暗抬起她的下巴，仔细检查她的脸，已经消肿了，可是瞅着小媳妇酝酿出的两行泪水，大滴大滴地往下坠，咬着惨白的唇，不说话。
“怎么，还委屈上了？”
“是我想被人打的吗？”周岁抿着唇，声音低的只有气音，心里委屈极了，沈暗还凶她。
她扭头脾气也上来了，不打算理他。
沈暗叹气，知道这不是她的错，连忙把人抱在怀里轻声哄道，“岁岁别哭。”
周岁不想让他抱，拼命地想从他怀里挣开，可男人抱得紧，怎么挣都挣不开。
“你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