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安所在的雅间门外此时已经挤满了人。
张昺皮笑肉不笑地恭维道:“徐公子果然是大才啊,在下甚是佩服。”
徐平安丢下笔,对于这个恶意挑衅自己的家伙没有什么好脸色。
张昺面上堆满笑容,内心早已把徐平安杀了一百遍,这姓徐的真特么不给面子,那你就别怪老子无情了。
于是张昺笑着说道:“据我所知,徐公子并未考取过任何功名吧?”
徐平安点点头,说道:“我确实无任何功名。”
张昺嘲笑道:“那就是白身喽?”
徐平安笑道:“是又怎样?”
张昺突然面色阴沉,厉声说道:“我不信刚刚的诗是你所作的?”
徐平安满饮一杯,笑道:“此乃一名叫杨慎的才子所做。”
张昺大笑道:“我就知道,你这种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诗。”
这时宋羽拉了拉张昺的袖子,心中暗想到,这家伙莫非是脑子吃错药了,不管是不是徐平安作出来的诗,张昺你也不能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人家脸啊,虽然对方可能会丢了面子,但你的品行还要不要,传出去,你还能在北平士子圈混下去?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印象,着实不理智。
张昺大怒道:“你拉我做甚?这家伙就是个草包”
宋羽无语了,良言难劝好死鬼。
张昺嘲讽地笑道:“想必徐公子也就这点水平了,哎呀,我不知道这种水平怎么能当燕王府的老师啊。”
徐平安反讽道:“莫非你想当燕王府的老师?”
张昺冷笑道:“我当不当无所谓,可重点是你不能当。”
徐平安坐下饮酒不说话。
张昺气极了,这是明摆着瞧不起自己。
其他人也觉得莫非这真不是徐平安自己作的?
张昺以为徐平安确实没什么才能,想让徐平安坐实抄袭的名声,于是假惺惺地开口说道:“徐公子,不要怪张某刚刚无情,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
说着张昺看了看周围,突然指着柳诗诗说道:“就以她为题,你现在作出一首诗,我就信你。”
徐平安冷眼看着这个跳梁小丑,说道:“拿纸笔来。”
这时湘王朱柏帮忙捡起了徐平安丢下的毛笔,周王朱橚则是帮忙递来纸张。
好家伙,这二王伺候作诗的排场,千古难见啊。
说实话,朱柏朱橚二人也想看看徐平安接下来能作出什么诗来。
只见徐平安手拿毛笔,却迟迟没有动笔。
张昺见此不禁大笑道:“哈哈,我看你就是写不出来。”
突然徐平安大笔一挥,笔走龙蛇,一首《木兰词》被徐平安写在了纸上: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周王朱橚接过纸张一看,又是千古绝句,不禁细细欣赏起来。
湘王朱柏见自己五哥看得如此入迷,便嚷嚷着说道:“五哥五哥,快给我看看。”
朱橚笑道:“好,好,马上就给你。”
于是很快朱柏也是接过纸张一看,顿时也觉得这首诗与上一首一样,能载入史册。
徐辉祖凑过来一看,也是又被震惊住了。
接着便是大家互相传阅,柳诗诗看完,笑意盈盈地看向徐平安的眼神里都快拉出丝来了。
虽然她觉得这首诗并不是完全写自己的,但毫无疑问这首诗会大大提高她的身价。
张昺大惊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一定也是抄袭。”
徐平安打算让张昺再丢一次脸于是说道:“对也是抄袭。”
众人一惊,真的假的。
只见徐平安笑着说道:“这首诗是一位姓作纳兰的才子所作。”
有这人吗?众人皆是摸着脑袋把自己这辈子读过的诗想了一遍。
徐平安这时说道:“张兄不如再出一道题?”
张昺此时也快失去理智了,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指着窗外已经快过了开花季节的桃树说道:“就以桃树为题。”
徐平安原本还以为这家伙会出什么再偏一点的题,没想到是这个。
那太合自己的意了,于是徐平安又是大笔一挥,写下一首《桃花庵歌》: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来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贱缘。
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花酒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风骚,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做田。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哪有什么叫作杨慎、姓作纳兰的才子,说白了这些都是你徐平安一个人吧。
张昺看着传阅到手里的《桃花庵歌》,眼睛一黑,就倒了过去。
“张兄。”,周围人惊呼,急忙扶住张昺。
徐辉祖见状也是赶忙让人去请大夫。
大夫很快就来了。
在施了几针后,张昺也是醒了过来。
他拿着手里的诗,跌跌撞撞地跑向门外,一边跑还一边直呼不可能。
刘昌青、宋羽等张昺好友,见状也是向徐辉祖等人告罪。
徐辉祖摆摆手表示没事,两人才出门向着张昺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两人走后,雅间内又恢复了欢快的气氛,一个个都来向徐平安敬酒。
刘昌青、宋羽二人追了良久,找了半天才在一条巷子里找到哭泣的张昺。
见二人过来,张昺更是大哭道:“刘兄,宋兄,我怕是在这北平混不下去,我只能装疯跑出来,我张昺丢不了那个脸啊。”
宋羽安慰道:“张兄不必放在心上,不若先回山西,再图发展。”
刘昌青也是劝道:“张兄早回老家,考上举人,自然也就没人笑话你了。”
宋羽和刘昌青安慰了许久,张昺才缓过来。
张昺擦掉眼泪说道:“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三人并肩向着租房走去。
张昺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徐平安,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还有燕王府,我都不会让你们好过。
再说回徐平安这边。
一些来此消费的富贾豪绅,也是纷纷来这边的雅间拜会。
听闻周王湘王两个王爷都在这儿,更是大吃一惊,更加想要拜会徐平安。
徐辉祖自然不可能让什么人都进自己的包间,能进来的无不是北平有头有脸的人物。
尽管不是所有人都能进来,但徐平安还是被敬了许多酒。
虽然明朝的酒的度数还不至于像现代一些酒那么离谱,主打一个刺激。
但一杯又一杯下肚,徐平安还是感觉不胜酒力,整个人变得晕晕乎乎。
徐平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
只知道散伙后,自己被一柔软细嫩的手臂扶到了一个房间。
他还听见徐辉祖的声音,说什么要让人好好照顾自己。
之后不久,徐平安便感觉有一双嫩嫩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游走,解开自己的衣物,脱掉自己的鞋子,把自己剥了个精光。
接下来,徐平安便只听见女子娇羞的笑声。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好兄弟被人抓住了。
虽然他想极力地反抗,但奈何喝醉的身体没什么力气。
还好那人欺负了自己兄弟一会,说什么喝醉了立不起来啊,便没有再动手动脚了。
有人给自己盖上了被子,徐平安觉得还挺舒服,这时也没人打扰自己了,于是徐平安便缓缓睡去。
第二天醒来,徐平安扶了扶自己那疼痛不已的脑袋,刚想再继续睡会,躺下时便摸到一个什么东西,手上还传来滑腻的触感。
徐平安一下子就被吓得睡意全无了。
转过去一看,一个绝美的女子正和自己躺在一个被窝里。
徐平安突地跳下床来,发现自己地上的衣服赶忙捡起来,慌忙给自己套上。
这时一软糯媚人的声音传来:“嗯~,公子怎么不再睡会?”
床上之人不是柳诗诗是谁?
徐平安尴尬道:“我们昨晚没发生什么吧?”
柳诗诗趴在床上,撑着下巴,媚笑道:“公子觉得呢?”
徐平安红着脸说道:“应该没有什么吧?”
柳诗诗摆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说道:“诶?怎么会没有呢?公子可是拿走了诗诗的”,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第——壹——次——哦。”
徐平安苦笑,自己守了十九年的处子之身就这样没了,永远都无法在三十岁成为大魔法师了。
见徐平安那害羞苦恼的样子,柳诗诗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好啦,就不逗公子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况且公子当时醉得跟头死猪一样,立都立不起来,我怎么与公子那个。”
徐平安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
徐平安也不敢久留,随便穿上衣服便要离开,也不管穿没穿好。
徐平安推开门,正要离开,这时身后传来一个诱惑的声音说道:“公子下次若是想来,诗诗免费哦。”
徐平安闻言扑地摔了一跤,惹得身后之人大笑。
徐平安走到一楼,便见李小宝与姜小五二人早已等候在这儿。
徐平安赶忙叫李小宝给自己整理下衣服。
李小宝一边帮忙整理,一边笑道:“公子昨夜可还开心?”
徐平安无语道:“打住,打住啊,我昨晚上可什么都没做啊。”
李小宝打笑道:“诗诗姑娘昨晚可是说要好好服侍公子的。”
徐平安满头黑线,说道:“回去后就说我喝醉在这边休息了一晚,别的可别乱说啊。”
李小宝和姜小五对视眼,同声说道:“懂,小的们明白了。”
徐平安哭笑不得,你们懂什么啊。
二楼,柳诗诗所在房间内。
只见佳人靠在窗边,看着楼下之人离去,手上拿着三幅诗稿,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这个男子是胸襟是多么的广阔啊。人生若只如初见,这个男子又是多么的深情呢?别人笑我太风骚,我笑他人看不穿,这个男子在不被人看好的时候,心中又是多么的凄苦呢?
这真是一个谜一样的男子,跑都跑得那么帅。
回到燕王府,徐平安先立马让人给自己打水洗澡,身上衣服上全是酒味。
李念月柳眉微微上挑,宛如秋水一般的眼睛里让人感觉思绪万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念月婀娜的身姿默默地转身,替徐平安打来热水。
徐平安脱掉衣服就直接跳进了浴桶之中。
胡玉青刚想上去伺候来着,却被李小宝拦了下来。
“小李子,你拦我干嘛?”,胡玉青不解地问道。
李小宝苦笑道:“我有件事想请姐姐帮忙。”
胡玉青不解到:“早不请,晚不请,偏偏这个时候请我帮忙,我还得伺候公子沐浴呢。”,说着转身就要走。
李小宝急忙拉住胡玉青说道:“那你有月儿姐姐伺候就够啦。”,说着疯狂地给胡玉青使眼色。
胡玉青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跟着李小宝离开。
房内,徐平安见只有一个李念月一人在里面,于是问道:“青儿不进来伺候吗?”
李念月朱唇轻启,语气淡淡的,无喜无悲地说道:“今天就我一个人伺候公子。”
徐平安笑着表示理解,便让李念月过来给他按个摩:“腰酸背痛的,月儿麻烦你给我揉一下了。”
李念月默不作声,默默地伸手按摩帮徐平安放松下来。
感受到李念月柔嫩的小手,徐平安不禁回想起昨晚的事,有些心猿意马,气血上涌。
徐平安抓住李念月的柔夷,握在手里,有点精虫上脑,突然说道:“月儿,王妃把你们赐给我,是不是我想对你们做什么都可以?”
李念月冷漠地回答道:“是,公子。”
徐平安不怀好意地笑道:“那月儿一起下来洗一洗?”
李念月羞愤异常,但还是默默解开了自己的衣物,穿着单衣跨进浴桶。
徐平安说实话也是被刺激到了,于是便突然抱住李念月那凹凸有致的身体。
他轻轻地吻上李念月脸颊,却发现一滴咸咸的眼泪流到了自己的嘴边。
徐平安抬起头一看,只见李念月美眸上挂着珍珠,两行热泪顺着那精致的脸庞滑落。
“月儿,我。”,徐平安只觉得心头一紧,莫名有些心痛,那种心思也是荡然无存。
徐平安走出浴桶,随便穿上衣服,歉意地说道:“月儿,今天是我孟浪了,我无耻,我下流,没在乎你的感受,公子在此向你道歉,你放心,你不愿意,公子也不会强迫你。”
说着徐平安便推门离开。
说实话,他来到大明这么久,确实有些得意忘形了,无论做什么事都是顺风顺水,虽然在静海县遇到过劫难,但就像戏剧化一样让人救了,还惩治了贪官恶人,昨日更是靠着当文抄公,狠狠地装了一波逼。
在大明待太久,他总感觉这里所以就像NPC一样,自己就是这里的主角。
今天看到月儿的样子他才恍然,原来他们也是有血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