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尘对散兵的行为有些不满,他挥开了散兵的手,“为什么要走?我还想去看看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散兵顿了顿,显然没料到他的举动,仿佛注意到了什么,面无表情地盯了浅尘几秒,似乎认真思考了几秒,道:“你分明都知道。”
“是吗?”他惊异了一瞬,很快又补充道,“可是现在的剧情发生时间都有些不对,我们还是得跟进一下吧。”
“有他们的风神在,还轮不到你操心。”散兵双手抱臂,开口继续阻止,“倒是你……”
言下之意,先在意一下自己的事情。
“你在试探我吗?”可他语气一下淡了,像是没听出来散兵的意思,“好吧,我只是有些事想询问旅行者。”
散兵轻嗤一声,“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拐弯抹角,还试图哄骗欺瞒你的同伴。”
“……很抱歉,这些事我想保密,我和他算是同乡,你也知道的。”他依旧神色平静,平淡地反驳。
散兵顿了一下,别过了脸。
浅尘转身,追上了离去的众人。
[感觉突然有哪里不一样了……]
[可到底哪里不一样了呢……]
散兵注视他离开的背影,有些疑惑,刚好与回身望来的空视线正对上。
视线交错不足一息,两者双双移开视线。
不同的是,空转头,脚步匆匆,散兵垂眸,陷入沉思。
……
…………
………………
浅尘就这样撇下散兵走了,散兵也并没有跟上。
路途中,空偷偷地询问他,“他怎么样了,你的计划又进行到哪一步了?”
“快了,只是因为计划外的因素,他又不肯妥协了,还需要点时间解决……怎么了?”他反问。
“已经有人察觉异样了,或许你不该如此明显。”空轻轻叹了一声。
“哦,”他回道,“世间一物降一物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下次再遇见就放他出来。”
“你……恨他么?”
他想了很久,“恨。”
大概是自己的世界太过爱憎分明,所以对那个人产生的这些复杂情绪,他只能通通归结于「恨」。
他从前总是觉得自己很果断,可就是一直想不清楚,自己是该保驾护航,还是……
空没再接下去,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不远处赶路的众人身上,说了声,“走吧。”
空暗自腹诽:[一个两个真是想不清楚的傻子。]
浅尘没有再想,毫不犹豫跟了上去。
[算了,最先处理的也不该是他。]
按照计划,行程本该繁琐而紧凑,不该为那分文不值的情感停滞。
他打断了派蒙的话,表示自己察觉到酒庄附近有深渊法师的踪迹,顺带可以秒了,省下掰扯和打斗的时间。
众人:……
说实话,听起来好厉害哦,但怎么听着就那么不靠谱呢!
空扯了扯嘴角,半天才对着浅尘憋了一句话,“这种时候还是……”
浅尘眼神闪了闪,下一秒,他脸上扬起了笑容,“不好意思,是我口出妄言了,我只是想着能不能帮帮忙。”
他反应过来,配合着温迪打圆场,才算暂且打消了众人的怀疑。
好在接下来的事情没有太大的改变,他们顺利的抵达了风龙废墟。
千年流风庞大而猛烈,像一头永无止境在吞噬的野兽,身处其中,总会让人想起自己的渺小,浅薄如微尘。
作为风元素之龙,对风元素的感知自然十分敏锐,会不会这些自上古汹涌而来的绝望不甘,也感染了特瓦林呢?
温迪弹着琴,思绪万千。
历史重新轮回,而风向不会改变,两世的情绪交融,就连古老的神明也会为之难过。
如果有一天能停止一切纷争,那么他们都会为之献出一切。
“想什么呢,温迪!”派蒙提醒着出神的温迪。
他笑笑,“我在想,一切结束以后,我要把这些都写进歌里……”
“嗯,”他平复了下情绪,“相信这首歌也会像《温妮莎传奇》一样被蒙德的人民传唱下去吧。”
“我从小就很喜欢那首歌。”琴看出来他的状态不对,于是主动接下话茬,“那么……荣誉骑士,你的状态如何?”
空点了点头,派蒙开始暗暗观察迪卢克的状态。
……
迪卢克的理由,是「信任」。
琴的理由,是「责任」。
温迪的理由,是「自由」。
空的理由,是「家人」。
浅尘的理由,是什么呢?
「爱人」,还是「反抗」?
或者其他……
“蒙德是一座没有国王统治的浪漫城邦,而蒙德的国民,是七国中最自由的国民。”他语气平静,“所以,我希望曾经守护蒙德的特瓦林也一样——不该被人欺骗,也不该听从指令行事,它,有自由生活的权利。”
“旅行者,请你再度伸出援手,蒙德的千年流风将与你同在。”
空将手置于胸膛,回道,“能帮助你们,是我的荣幸。”
一如他们所想,飓风飞石夹杂绝望不甘的回想,以及充斥愤怒和恨意的特瓦林。
它的战意不知为何强了许多,而且……似乎在针对着谁。
他们刚脚踏于平台之上,特瓦林就自风暴中心显现身形,一击风弹打向远离人群的浅尘。
眼见浅尘险险躲过,下一刻,风龙直直俯冲而来,几乎与平台等大的身形让他避无可避。
他看了一眼温迪,召唤出剑迎了上去,借助流风与那巨大的俯冲力,他跳到了风龙的背部。
尖锐的毒刺发出可怖的深紫光芒,令人心生不祥。
他没有犹豫,一剑挥下,却如同砍进了一团棉花之中。
剑被包裹住,一寸也无法动弹,而毒刺在那一刻变得无比柔软,变幻了形状,如同色彩绮丽的毒蛇吐着信子,迅速攀着剑锋靠近他。
而这一切发生不过瞬息。
他掉入了一场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