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城以为有戏，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
“好，你说。”
江雾栀故作沉思了片刻，红唇轻扬，“把你手上那30%的股份转到我的名下。”
他脸色一僵，眼睛微微眯起，神情瞬间严肃不少，“你想架空我？”
她唇角微勾，笑意不达眼底，“让位。”
江天城倏地站起身，恼怒地瞪着她，“不可能，我还没死呢，就想要公司，你个白眼狼，有没有良心。”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就不用谈了。”
江雾栀利落地起身离开，刚来到屋外，就听见了砸东西的声音。
她脚步一顿，随即又抬腿往前走。
陆砚勤倚在车旁，微微低头，不知是在跟谁通电话。
江雾栀也没找他搭话，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他挂断电话，回到车里，并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用探究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
江雾栀侧过脸，触及他的视线，“怎么了？”
“没事。”
见她无恙，他轻踩油门，发动车子。
江雾栀趴在车窗上，望着繁华的街景，余光忽然瞥见那张熟悉的面孔。
她连忙抬手指向不远处的酒吧，示意他开过去。
陆砚勤将车子开到路边停下，却没有解安全带。
江雾栀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笑眯眯地看着他，“帮个忙。”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在酒吧门口的那对男女，“我不太爱管闲事……”
江雾栀毫不犹豫地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脸，不等他反应，就下了车。
“又渔！”
苏又渔闻声回头，“雾栀，怎么是你。”
男人拽着苏又渔的胳膊，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露出猥琐的笑容，“呦，真漂亮，睡着一定很爽。”
快到酒吧门口时，江雾栀放慢了脚下的步伐，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陆砚勤从她旁边经过，大步上前，来到两人面前，抓住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拧。
男人惨叫连连，两条胳膊直接脱臼了，正要喷脏话，瞟见他森冷骇人的目光，吓得噤声，灰溜溜地跑了。
等他解决了麻烦，江雾栀才上前询问，“那男的是谁？”
苏又渔抬起手臂，看了眼被酒水泼湿的衣袖，不由得叹了口气，“酒吧的客人，估计磕药了，脑子不太清醒，想让我出台。”
她嫌弃地撇了撇嘴，“居然叫调酒师出台，那肯定磕药了。”
苏又渔脱掉工作服外套，拿在手里，扯了扯唇角，“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弄得那些东西。”
江雾栀轻嗤一声，“那货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苏又渔点点头，“那倒是，除了缉毒警察，正经人谁会跟毒贩打交道。”
“嗯，我最讨厌毒贩，死光了才好。”
陆砚勤往旁边站了站，尽量不去听她们交谈的内容。
他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掀开火机盖点燃，夹在指间，微弱的光忽明忽暗，缭绕的烟雾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他身上的黑色衬衫扎进西裤里，衬得身形愈发挺拔修长，标准的宽肩窄腰，看上去很是养眼。
酒吧门口人来人往，很快有女生注意到了站在台阶上的陆砚勤。
“帅哥，能给个联系方式吗？”
陆砚勤睨了她一眼，“我有老婆。”
女生略感惋惜，心里虽有不甘，却也没再纠缠。
苏又渔抬了抬下巴，“你男朋友还挺受欢迎。”
江雾栀侧眸看向他，发现对方正好也在看着她，两人的视线交汇了一瞬。
“不是男朋友。”
苏又渔拍了拍她的手臂，“我懂，暧昧对象嘛，不过确实挺帅，你好好把握吧。”
江雾栀也不遮遮掩掩，简单地回了句：“勉强算是。”
苏又渔微微一笑，“我还没下班，改天有空了约你。”
“嗯，你去忙吧。”
陆砚勤见她过来了，随手把烟头掐灭在垃圾桶上面的烟灰缸里。
江雾栀冲他笑笑，眼里似有揉碎的星辰，泛着温柔的光。
“刚才谢谢你。”
陆砚勤牵起她的手，“走了。”
江雾栀低头看着他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继而抬眼，错愕地看着他，“我还没同意。”
“嗯。”
他淡淡地应了声，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江雾栀见他紧抓着不放，索性放弃挣扎，任由他牵着。
“你能不能戒烟？我感觉烟味很呛。”
陆砚勤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嗯。”
两人坐进车里，她系好安全带，看向他，“你早上没说完的话，现在可以说了吗？”
他紧了紧握方向盘的手，始终直视着前方，避免流露出异样的神色。
“我父亲死了。”
江雾栀尴尬地挪开视线，“那什么，今晚的月亮真大。”
他薄唇翕动，嗓音透着森然冷意，“没事，他该死。”
江雾栀听着他的话，顿时脊背发凉，她总觉得他身上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应该……不至于吧。”
陆砚勤看了她一眼，倏地扬起嘴角，“开个玩笑而已，吓成那样。”
江雾栀欲言又止，拿死人开玩笑，这男人，绝了。
车内安静下来。
她靠在车窗上，不一会儿便昏昏欲睡。
车子停在路口等红灯。
陆砚勤朝她伸出手，食指微曲，蹭了蹭她的脸颊，声音近乎低喃，“对不起，我没勇气告诉你一切。”
夜，深。
江雾栀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他的房间里。
陆砚勤背对着她，坐在桌前，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十指纷飞，偶尔会停下来，思索片刻，屏幕上满是密密麻麻的代码。
江雾栀见他没发觉，蹑手蹑脚地下床，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悄悄走到他身后。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察觉了。
陆砚勤戴着眼镜，显得斯斯文文，微微仰头看着她，“你包里没钥匙，就带你来我房间了。”
她愣住，过了好半晌，“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没必要。”
见她嘴唇发干，陆砚勤站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
江雾栀握着玻璃杯，坐到床边，“你会的这么多，为什么还要放高利贷，开赌场，选个正经职业不好吗？”
陆砚勤走到另一边，拿起她的鞋，俯下身，摆在她脚边，“把鞋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