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绣的肚兜放陵容那属实没眼看,好在是穿在里头的,但是就这两件小衣,还是不行的。“霜草,你且去内务府取些布料来,种类要多,能有百种最好!”
“小主可是要做百家衣给安小主?”霜草来了精神。“奴婢听说,民间有做百家衣的习俗,幼儿着此衣,邪祟不沾,性子乖巧。”
“你家小主哪有那般手巧,百家衣应是做不成,做个百家被吧!理应取孩子穿过的衣裳取布料才好,只是皇嗣尊贵,你直接去内务府取新的即可,一定要柔软些的!”霜草应下就直接去了。
我闲来无事,便去陵容那,陪她解解闷,现下也有四个月了,已有孕像,陵容更显温婉,我都不敢想,当初那娇滴滴惯会掉眼泪的小姑娘,如今也要作额娘了。我摸上她的肚子,“今日可乖巧?”
陵容点头,“这段时日已不泛酸孕吐了,姐姐每日来问,孩儿也怕惹昭娘娘不悦呢!”
我扶她坐好,给她垫好软枕,“皇后劝皇上雨露均沾,崔常在得宠了。”
“从前听淳儿说,崔常在是有一手好厨艺的,别的倒是不清楚。”陵容也纳闷,“看着是个性子安静的。”
“小夏子说,她侍寝带古琴前去的,抚了一首长相思。”长相思,她甘心顶着甄嬛的影子受宠,也是能人。
陵容若有所思,“皇后怎会愿助她?”
“皇后一派,眼下只有祺嫔得宠,一人独大,皇后可容不得,就像昔日容不得莞嫔,只是祺嫔于她有利,她只会分宠而不会将她作为弃子。”我看向陵容,再三叮嘱她,“皇后那边能避着就避着,眼下什么都不及你重要!”
“都听姐姐的。”
崔常在,不对,现在是崔贵人了,她也是有点本事的,这几日宫里琴声夜夜不绝,皇上说她入宫多年,恪守本分,便封了贵人,我与陵容只是听个乐,祺嫔忍了两日,开始使性子,景仁宫请安都告病不来了,皇上吃她那套,当夜就翻了她的牌子。
侍寝第二日,就跟没事人一样,招摇的来了景仁宫,还对崔贵人好一顿奚落,崔贵人只是受着,知书达礼在她身上尽显无遗,还真有几分甄嬛的性子。
依我看,若看谋算,崔贵人比祺嫔还要厉害几分。祺嫔如今做派,倒有效仿敦肃贵妃之嫌,只不过,那可是凤仪万千,她,还是差了些。
转眼已是盛夏,又得去圆明园了,陵容已有八个月的身孕,舟车劳顿,虽说孩儿乖巧,只是偶尔胎动,却不曾让陵容受苦,但我还是担心,便与陵容一同留在了宫中,好在内务府是有眼力见的,不曾短缺什么。
就我与陵容两人在,日子悠闲,还不用早起去景仁宫请安,许久不曾这样轻松了,不用忧心与嫔妃斡旋,只需想着如何消磨时光。
我躲着陵容缝制的百家被也成了,到时给她一个惊喜!
“姐姐,姐姐,你快来摸摸。”
陵容坐着看书,孕后期精神不济,总是打盹,这会突然唤我,我将手抚上她的肚子,孩儿在里面动,我似乎感觉到了孩儿的手。
“陵容,我摸到了!崽崽乖,不闹你额娘,不然昭娘娘日后不喜欢你。”这孩子似乎听懂了,不再闹腾。
“姐姐,给孩子起个小名吧!”
皇子公主的名字都是皇上来取,即便是小名,也是要皇上允的,提到这个,我就有些来气,每每和皇上说及这个,他都岔开不回,罢了!取就取!大不了到时候他不让,咱就偷偷叫!
“陵容可有主意?”
“这也是姐姐的孩子,陵容想姐姐给取个小名呢!”
这可难着我了,看我父亲给我取得名字,夏氏冬春,秋日所生,硬是将四季给我凑齐了!
我琢磨好一会,陵容饶有兴味的看着我,“时仿佛以遥见兮,精晈晈以往来。就叫晈晈如何?”
陵容抚上肚子,“晈晈,你有名字了,你昭娘娘给你取了名字!”
晈晈,是我与陵容的期盼,是延禧宫的期盼!
陵容产期将至,后宫许久未有子嗣,太后都亲自来了几次,只宽陵容的心,“你这孩子心善,皇孙若养在你膝下,哀家也能放心。”
我与陵容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有太后这句话,晈晈应是不用送去阿哥所了。
皇上提前从圆明园回来,还未去养心殿,直奔延禧宫,来看陵容如何,只是身后还跟着一名女子,神情冷漠,单是那双手,便知不是养在深闺之人,这是叶澜依。
她看出我的打量,却也不向我与陵容行礼,皇上竟也纵着她,这下好了,皇后绞尽脑汁将崔贵人送上去,被一个驯马女结了胡,想想都觉得气。
“皇上,这又是哪位妹妹,臣妾瞧着面生呢!”我只是不想场面如此尴尬,可这话一出,反倒有了几分醋味。
“这是答应叶氏,住春禧殿,朕想着,她性子直爽,应与你投机,便带了过来。”皇上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喜爱,更像是想驯服!
“如此,臣妾可得多谢皇上了,臣妾正愁烦闷无趣呢!”我是喜欢叶澜依的性子,敢爱敢恨,干净利落。
我试着与她搭话,可她总是两三个字,还真是难相与。
皇上晚上宿在陵容这,墨离备好了晚膳,我不好凑这个热闹,再说,霜叶已经催了我好几回,说我这段时日尽在陵容这用膳,都忘了她。
“叶答应可愿去我宫里用膳?”
她抬头想回绝,我便拉着她往我那去,“春禧殿有些远,你初来宫里不熟识,在我那用了膳,我差人送你回去。”
她倒不拒绝了,只是将我的手扒开,“多谢娘娘”,然后默不作声的跟着我,还真是性子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