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芷在离开前又特意叮嘱了杨天章,说杨念安服了药后便会苏醒过来。
不过,人时不时地还会犯糊涂,甚至还可能见人就冲上去扑、抓、咬、打,让杨天章做好心理准备。
杨天章去了三和药房后,立马找了药房老板看了药方。
老板确认了江沅芷开的药方没有什么问题后,便开始抓药。
杨天章拿了药又匆匆赶回了杨府,让自己的心腹下去把药熬好了以后给杨念安送了去。
杨天章有事离开了,所以这药便由杨天章的夫人,也就是杨念安的亲娘为杨念安喂了下去。
果然,如江沅芷所说,杨念安在服下药物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就悠悠醒转了过来。
同时,让杨天章担忧的一幕也随即出现了——
那杨念安人一苏醒,喊了一声娘后,脑瓜子就开始糊涂了。
继而人就开始犯浑,往杨夫人扑咬而去,跟个疯狗一样。
随侍的丫鬟婆子没一个人敢上前去阻拦,只好赶紧冲出去叫护院。
等护院赶来的时候,杨夫人的手、胳膊、脸都被杨念安抓伤了,而护院还愣在当场——
这一边是杨府的当家主母,一边是杨府的少爷,一个都得罪不起,他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杨夫人则是急了,边和自己的儿子周旋,边冲那群护院大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把少爷给我拉开啊!”
“是!”
众护院这才冲了上去,冒着自己被杨念安抓伤、咬伤的风险,终于把杨念安给拉开了。
杨夫人终于喘了一口粗气。
待气喘匀之后,杨夫人又立马下令,让护院找绳子来,把杨念安直接给绑了。
杨夫人虽然心疼儿子,但也经不住这样被自己的儿子按在地上摩擦啊!
所以,为了这杨府上下的安全,尤其是自己的安全,只能如此做了。
再说了,如果杨念安这再一犯浑,跑出了府去,那可是得把他们杨府的脸都给丟尽。
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绑了得好。
这杨念安被绑了不多时,杨天章便回府了。
而杨天章一回府,就第一时间就去看自己的儿子。
这一看,杨念安就想着自己才不过离开半天的功夫,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被绑了,顿时就大发雷霆,怒声喝问:
“这是谁干的?”
四周却鸦雀无声,无人敢应。
杨天章一看这架势,更是怒火中烧:
“你们都是哑巴了不成?
没人说是吧?
没人说,那就全部拉下去,各打二十大板!
来人呐!... ...”
“都给我拖下去”几个字还没说出口,终于有一个丫鬟战战兢兢地上前对杨天章说明了缘由。
杨天章一听,又下令让人把杨夫人找了过来。
而杨夫人一过来,杨天章就看到了杨夫人脸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那些伤口虽然被上了药,但依然狰狞可怖得不行!
杨天章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就歇了拷问那些下人的心思。
而杨夫人看到杨天章也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在杨天章打量自己脸上的伤口之际,就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来。
杨天章听着心烦,让杨夫人下去好好养着,又安慰说儿子这情况只是暂时的,会好起来的。
别到时候自己儿子还没痊愈,杨夫人又伤上加病,他哪里看顾得过来?!
于是,杨夫人来了就对着杨天章哭了一场,又说了自己的担忧后便重新回去了。
杨天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想着杨夫人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便也就任由杨念安被绑着了。
杨天章叫下人好好伺候着,自己也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候,杨念安又清醒了过来,一看自己的处境,顿时就懵了。
本想质问身边的下人,可又看到了自己的老爹。
于是,便问杨天章,为何把自己给绑起来。
杨天章只好说:
“儿啊!
你先忍忍吧!
为父也心疼啊!
可你这病,为父也是没有办法!”
说完杨天章就走了,任由杨念安在哪里又喊又叫,又哭又闹。
杨天章说走,其实也没走远,杨念安的一举一动他可是都能看到。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杨天章又禁不住担忧了起来。
只希望自己儿子这三日的药服下去以后,病情能够有所好转。
若是无好转,他也不需要江沅芷再治了,也免得欠下个棘手的人情,他怕到时候真是不好还啊!不好还!
这杨天章的内心呀,可是无比的矛盾:
他既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被治愈,又怕沈宜修日后真来找他!
怎叫一个纠结了得?!
哎!
... ...
江沅芷和沈宜修一回静安王府后,一刻也没闲着。
江沅芷继续研究药物,她打算把杨念安的病给治好以后再去捣腾她的手工皂和纯露。
等杨念安这病好得差不多以后,那纯露怕是也差不多可以用了... ...
而沈宜修则是再次派人去给工部郎中孙云鹤去了密信,说让孙云鹤不必着急,他的儿子孙雨堂并无性命之忧。
不过也让孙云鹤做好心里准备,这伤了人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虽说无性命之忧,但可能会受些皮肉之苦... ...
孙云鹤哪里敢再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只要自己儿子的性命能够保住,人不至于变傻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孙云鹤又转念一想,让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吃些苦,受些罪也好,好长个记性,免得再为了那花楼里的不正经女子枉送了自己的前程。
然而,这不过是孙云鹤个人的美好愿景罢了。
正所谓患难见真情。
经此一事,言依依更加认定了孙雨堂是她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对孙雨堂死心塌地得不得了!
而孙雨堂也是非言依依不娶,在杨府被关押,被打骂的日子里,孙雨堂很男人的将言依依护在了自己的怀里,让言依依感动稀里哗啦的。
两人甚至还同时对天发誓,此生此世,都非君不从。
那情感可以说是达到了古书《上邪》里所说的: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比磐石还坚贞的爱情,真是连天地看了都不禁为之动容,洒下了泪来。
这孙云鹤又哪里能奈两人何?!
不过,孙云鹤知道这些的时候,已经是后话了。
... ...
杨念安接连服了两日的药,病情果然有了好转,清醒的时间比犯浑的时间长了许多。
扬天章纠结了许久之后,又看到自己儿子逐渐好了起来,想着还是自己儿子的健康更重要。
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自己身在户部侍郎这个位置,总有人会上门来找自己的。
若是能为自己的儿子博得个好前程,也算是值了!
于是,杨天章便开始安心等着一日后,江沅芷和沈宜修的再次造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