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山洞在尾羽的照射下,金碧辉煌。
突然,顶上的画面消失了,尾羽周围出现十五条金色的光丝,光丝投影到十五朵花瓣之上,最后落在了十五个孩童的眉心处。
进入男童体内的光束,返回时竟然变成了红色。
只有火棪处却是黑色的光束。
白蟒震惊的转头看向火棪,她眼睛似是要喷射出血一般怒吼道:“怎么可能,明明是孩子呀,怎么可能?”
所有的光束全部返回到中间的尾羽上,尾羽的光瞬间变成红色,但是又转变成了黑红色,黑红色的光束打在水晶棺材之上,整个光束将棺材笼罩其中。
突然羽毛开始微微发颤,周围的光束渐渐减退,直到变成一根普通的尾羽,直直的飞向火棪,那尾羽落在火棪的眉心后,突然之间消失不见了。
“怎么可能,我的乐儿,怎么可能失败了!”白蟒好似癫狂一般,一个用力将盖在棺材上面的盖子掀翻了,水晶棺材盖从石盘上方摔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碎成了一片片渣子。
白蟒将乐儿从棺材里面抱出来,飞身落在了地面上。
她轻轻摸着乐儿的脸,眼泪如同断了线一般,落在乐儿浅绿色的衣襟上,“乐儿——”
忽然,她感觉到怀里面的人微微动弹了一下,她急忙松开,看着乐儿惨白的脸,不可置信又充满期待的看着乐儿。
乐儿慢慢睁开眼睛,眼神涣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小声的喊道:“娘——”
白蟒微笑着看着怀里的孩子,满眼满脸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乐儿伸出小手,轻轻擦拭着白蟒的脸,安慰道,“娘亲不哭,乐儿在呢!”
“娘亲不哭,不哭,娘亲就是看到我的乐儿回来了太高兴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乐儿的手拿起来,一遍遍的在自己的唇上摩挲着。
“娘亲,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我和爹爹去了一个又黑又冷的地方,我想离开,可是爹爹说我们不能走,我们要等着娘亲一起,不然娘亲一个人在会孤独,会有人欺负你,你会很难过的。”
听到这里,白蟒的心就像是被扎了一刀,疼得喘不过来气。
“刚才突然就亮了,有一只手将我抱到了这里,说可以带我见一见娘亲,我一听说就好高兴呀!”
乐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有点遗憾的说道:“但是,它说让我在这里待一小会儿。”
白蟒一听,立即将孩子抱紧了几分。
“娘亲,我喘不上气了。娘亲,爹爹让我跟你说,他不恨,不恨你,不恨所有人,让你也不要恨他们,他们只是收到了蛊惑,请你一定要原谅他们。”
她心爱的阮郎,善良的阮郎。是呀,不正是有这样的阮郎,才让当时的她心动不已嘛。
“好,娘亲不恨,不恨任何人了!”
“真的嘛,你真是我的好娘亲!娘亲,我好困呀,我想听娘亲哼唱的儿歌。”乐儿撒娇的将脸往白蟒身上蹭了蹭。
婉转悲伤的曲调回荡在山洞中。白蟒眼里满是慈爱,她嘴角微微上扬,盯着上空的满月,一遍遍哼唱着动人的歌谣。
洛栤和月影将十四个孩子一一抱了下来,然后上去找火棪。
火棪听着曲调,像是失了魂一般躺在花瓣上,瞪着明月出神。
洛栤上去将他抱起,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去下他嘴上的封布。
洛栤走到他身前,轻轻将他抱起,火棪也十分乖巧,将头轻轻依靠在洛栤的肩上。
洛栤落地后并没有将火棪放在地上,而是依旧小心的抱在怀里。月影见状着急上前询问道:“师弟是不是受伤了,”转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伤痕,放下心,接着说,“没事就好,要不我来抱吧!”
洛栤摇摇头,轻轻地将火棪放在一个石阶上,自己则向白蟒走过去。
“白蟒,乐儿已经去了,该做的努力你也做了,上天不薄,你也如愿以偿见到了他,该是让他安息的时候了。”
白蟒眼神空洞洞的抬头盯着对面的洛栤,小声呢喃着:“安息?是该安息了!”
白蟒抱着乐儿,周身突然之间光芒大作,然后化作一缕灰尘消失在了这尘世间。所有的悲痛,爱恨,都随着风飘散了,只剩下一颗如同夜明珠一般的内丹留在地上。
洛栤感叹,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为人的贪念,本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非要费尽手段去抢夺,最后只能是赔了自家性命,也带上了无辜之人的性命呀。
洛栤将内丹收了起来。
树倒猢狲散,白蟒的消亡,整个结界一同消失了,洛栤和月影的法力回来了。
洞里面其他的妖怪见状,吓得早已经没有了踪影。洛栤和月影将孩子们带下了山。
孩子们的父母一直守在村口,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黑夜吞没了回村子的路,突然他们听到了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刚开始还踱来踱去的父母全都停下了脚步,站立在原地,竖起耳朵聆听这远处的声音。
吧嗒……吧嗒……吧嗒……
是的,就是他们以为再也等不回来的孩子们。
“爹爹!”
“娘!”
孩子们的声音穿透黑夜,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村民们上去抱着自己家的孩子,有的哭哭啼啼,有的开开心心,有的骂骂咧咧。有些人批评孩子乱跑,洛栤安慰道:“孩子回来平安归来就好。”
一个村民拉着孩子当下给洛栤跪下,还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
“大师,你就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呀,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将毕生难忘呀!”
所有的村民都跪在了洛栤面前,感恩的话此起彼伏。
“以后你们可以放心的生活了,不会再有妖怪打扰你们的生活了。”
“那白蟒已经死了吗?”突然有个村民问道。
“死了,她在临死前让我将孩子给各位都送了回来!”
“她,能那么好心,要不是她我们的孩子怎么会——”
男人的话被一个女子打断了,“好了,如果不是我们先去招惹他们,她怎么会来抓我们的孩子,我一开始就说那道士不适是好人,你们偏不听。再说他们夫妇二人在镇上住了这么久,也从来没有同谁吵嚷过,或是欺负过谁呀!”
村民们听到这里,都不再言语,将头低了下去,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希望各位以后能明辨是非,不要轻易听信他人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