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你?”洛栤问道。
洛有义却情绪激动起来,大声问道:“你说,他到底是你什么人?”
火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父皇。”
洛有义却像是遭到雷劈一般,退后好几步,跌坐在了草坪上。
洛栤和火棪赶紧蹲下想要扶起洛有义,可是洛有义却情绪激动的不让他们碰。
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有点不对,双手抱着脑袋,嘴里面碎碎念着,“我不知道,是我错了,雪皇我错了,我不该把消息透露给他们的。”
听到这里,火棪终于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你说什么,你认识我父皇?”火棪情绪激动地揪住洛有义的胳膊。
洛有义失魂落魄,浑身颤抖着说道:“我不认识,不认识,你认错了,认错人了!”
火棪正打算再次逼问,可是洛有义突然之间口吐鲜血,浑身抽搐起来。
洛栤用手赶紧封住洛有义的穴道。
可是洛有义的鲜血却并没有止住,大口大口的鲜血不断地涌出。
洛栤着急地将自己的内力不断地给洛有义渡,可是就好像大石头沉入水中一般,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
虚弱的洛有义用沾满血的双手抓住洛栤的手,摇头示意他不要再为他渡气了。
“栤儿,没用的。我中了媚香散的毒,如果没有定期拿到解药,就会毒发身亡的。”
洛栤眼里含着泪水说道:“是青衣,找到青衣就可以找到解药对不对?我去找她!”
“不用了,来不及了。栤儿,帮师叔把这封信送给柔印门的柔简手中。帮我——跟——她说——对不起——终究是没能——有所作为,此生恐怕再难——相见,帮我——对——她说——对——不——气——”
说完,洛有义便撒手人寰了。
火棪上手摇晃着洛有义,问道:“你醒醒,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得我父皇,我父皇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你起来呀,起来呀!”
“阿棪,阿棪,够了,师叔他已经去了!”
火棪跌坐在地上,看着已经气绝的洛有义,心里十分苍凉。刚好像有了一点的希望,可是瞬间又被无情的掐灭了。
就在这个时候,云之南突然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跑了过来。
当他看到洛有义满身是血,气息全无时,震惊地说道:“怎么会,刚才来前辈还好好的。”
“怎么了?”
云之南突然痛哭道:“我师父,他——他——去了!”
洛栤一听,心头狠狠一跳。
“怎么会,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吗?”
“我看着呢,可是太阳过于晃眼,当那具水晶棺材变成红色的时候,我才察觉不对了。我过去一看,师父他,他用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膛了。”
洛栤将洛有义轻轻放平在地上,看了看还在地上愣怔的火棪,没说什么话便起身跟着云之南去查看云光的情况。
云光就那么静静的平躺在棺材里,鲜血还在汩汩涌出,铺满了整个棺材底部,靠近棺材边缘处,血液已经干涸成了暗红色。
云之南跪在棺材跟前,嚎啕大哭起来。
“阿南呀,把棺材盖起来吧!”
洛栤和云之南两人合力将棺材盖严实了。
洛栤对云之南说:“阿南,你去把一名叫‘赵澜儿’的女子找来。”
云之南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抹了抹鼻涕和眼泪去寻找了。
“云光,这就是你的选择对不对。没想到最终你还是选择了这条不归路。哎!”
云之南去寻找赵澜儿估计需要一段时间,洛栤还要将师叔安葬了才可以。
当他回到刚才的地方时,发现火棪正在为洛有义刨坑。
“阿棪!你?”
“老头好歹救了我,我不会这么忘恩负义的。我的血仇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我会帮你的。”洛栤盯着火棪。
火棪抬头看向洛栤的眼睛,他看到了真诚和笃定。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就那么用力地向下挖着。
两人完好以后,已经是浑身是土,累得瘫坐在一棵树下。
就在这时云之南带着一名女子走了过来。
洛栤知道,是赵澜儿来了。火棪当然也认出了她。
赵澜儿刚走到两人跟前,便扑通一声给两人跪了下去。
“感谢二位大人的救命之恩!”
说完便给两人磕了三个响头。
洛栤上前扶起赵澜儿道:“澜儿姑娘言重了。我这里有件事情想请澜儿姑娘帮忙。”
“恩人莫说帮忙。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
“你看到那副棺材了吗?”
“嗯,看到了。里面是?”
“里面是云光。”
“云光表哥?”
“是的,云光好歹名义上也是云王府的人,如今他离开了人世,不知澜儿姑娘能否将他带回云王府,让他同云逸葬到一处?”
“这?”
“怎么有什么困难吗?”
“倒也不是什么困难,我来说服老王妃,他那么疼爱云光,一定会同意的。你们放心吧,我一定把他带回家。”
“是啊,他终于可以回家了。”
“我师父?”云之南急忙说道,“他怎么能跟她走呢?”
“阿南呀,你师父苦了一辈子,忍了一辈子,我想他也是想回家的吧!”
“可是!”云之南还要说什么。
洛栤却坚定地说道:“好了,让你师父回家吧!”
云之南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火棪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向着树林里面走去。
“你干嘛去?”洛栤问道。
“我去给老头买棺材,总不能就这么埋了吧?”
洛栤看着洛有义,心里的难过抑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师叔如果不跟着他们,也许还能好好地活着,可是现在好了,为了救他们的性命,反而害得师叔丢了性命,他满心愧疚。
火棪回来的时候,赵澜儿已经把云光的棺材拉走了。
火棪雇了两个人,弄了一口木质棺材,他们几人合力将洛有义放进了棺材中,最后还为他立了墓碑。
整个森林都被黑暗笼罩着,虫鸣声此起彼伏地吟唱起来。
“你说云逸因为放不下云光,都能回来看看。可是我父皇母后怎么就不回来看看我呢?这么多年,他们都不曾入过我的梦。”清冷的月光打在火棪的身上,使得他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十分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