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万米在院子外候着,也不敢惊扰院中人。
乐安把人迎进去喝茶,村长不肯,只一味的问赵墨卿的情况。
乐安笑了,和风细雨劝解道,“没有大碍,放心吧。这事怪不到村长头上,谁又知道那底下是个暗泉眼呢,回去吧。你看你这身上还一身泥水呢,要是因着主簿的事,伤了村长的身体,那主簿可要愧疚了。回去吧。等主簿想好改道的事,我去请村长来商议。”
林万米拱了拱手,说,“主簿仁心,姑娘慈心,草民在此谢过。”
乐安又笑了,笑容更大了,说着,“那更不用了。主簿也说了,现在大家一起共事,是为了村里人折腾,村长很是尽职!虎林村有村长这样一位能人,是虎林村之幸。回去吧,村长早点收拾好,也可以早点和主簿大人一同商议大事。”
林万米抬手行礼,回去了。
乐安也福了福礼,回院子找到大夫,说,“檀大夫,你去给村长看看吧,他一直守在院外,我怕会感风受寒。”
檀祥一挎药箱,看诊去了。
黄昏,阳光晕红了云,染黄了天空。
赵墨卿看着远处晚霞,感叹自然风光啊,总是那么震撼人心。
乐安见人在廊下看云彩,端着锅子喊人进来,“小姐,今天吃锅子,快进来吧,别着凉了。檀大夫可说了,要是再次着凉,病情反复,只怕会更加来势汹汹。”
锅子要人多吃着才有意思,赵墨卿喊乐安和绿柳一起坐下吃。
但是两人也是照顾赵墨卿的多,自己吃得少。
赵墨卿夹起一片脆藕,边吃边说,“这个季节的藕正当季,你们也尝尝。”
乐安见赵墨卿喜欢,又多烫了几片,说,“我多烫了些,小姐直接夹起来吃就行。”
赵墨卿眉眼弯了弯,“别伺候我了,一起吃吧。”
乐安夹着一片萝卜片,绿柳夹起一片羊肉,羊肉是腌渍过的,很是嫩滑,口感一绝啊。绿柳早就想尝尝了,咽了好几次唾沫。
这萝卜熟了以后,软软的,口感也不错,乐安挺喜欢吃的,乐安一连吃了三片,说,“下午的时候,村长一直在院外守着,我看他衣裳都没换。一身泥浆,我怕他冻着了,就喊檀大夫去瞧瞧。”
锅子的雾气升起,半遮半掩着赵墨卿的脸,让人看不真切,约莫是在笑着。
赵墨卿拿帕子掩了掩嘴角,说,“做得好。你这么一说,我到觉得让檀大夫帮村里人看病是个好主意,檀大夫平时只帮我一个人看病,医术会退步的。勤学于思敏于行嘛。”
绿柳看热闹不嫌事大,讥讽的笑了两声,说,“檀大夫也要告状了。小姐,你可要小心了,檀大夫可是孙大夫的徒弟,孙大夫可是连王爷的面子都不给的。”
赵墨卿无所谓的耸耸肩,“这就是孙大夫临行前嘱咐我的。”
绿柳乐安一听,好家伙,原来是这样!
绿柳说起别人的八卦来,津津乐道,“要说檀大夫也年过半百了,就是黏孙大夫黏得紧,听说檀大夫是孙大夫捡的,檀大夫小时候调皮着呢,烧过孙大夫的胡子,在孙大夫脸上画乌龟。”
语气中透露着羡慕。
赵墨卿又好气又好笑,说,“你想烧谁的胡子?画谁的脸呢?”
绿柳只吃菜,不答话。
乐安在一旁幸灾乐祸,“露馅儿了吧。”
绿柳弱弱的说,“您这不是没有胡子吗。”
赵墨卿夹了一小块姜给绿柳,说,“赏你的,祛祛寒。”
高汤锅,本来放姜是为了去腥,但是想到赵墨卿今天在寒水冷风里那么久,厨娘还是加重了姜的分量,不过高汤锅实在鲜美,掩盖了姜味。
绿柳立刻明白这是报下午那全姜之仇呢。
赵墨卿看到那全姜宴就明白这一定是绿柳的鬼主意,乐安有这个想法也不会做,她只会用言语威胁,说小姐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给你做全姜宴,但她不会实施,就是嘴上说说。
绿柳夹起姜放在骨碟上,说,“小姐,我知道错了。”
很敷衍,分明是,我错了,我下次还敢。
绿柳不吃,赵墨卿也不在意,本就没想让她吃。
一场锅子,吃得三人都出汗了。
赵墨卿有些热,但是乐安就是不让她宽了大氅,乐安说,“小姐,小心冷风扑了热身子。”
林万米和林泉一进偏厅就感到了一股热浪,屋里炭很足。
赵墨卿一进屋里就把大氅解下来,看到两人,笑问,“来了。乐安,看茶。”
三人脚边一人一个炭盆,赵墨卿问林万米,“村长,怎么样?身体无碍吧?”
林万米笑着说,“两碗姜汤下去,什么风寒都没有了。还要多谢大人遣檀大夫前来把脉。”
赵墨卿拢着汤婆子,说,“村长无事就好。我正好有一事要和村长说,檀大夫在我这也事闲着,不如让檀大夫给村里的人看看。”
林万米喜悦万分,“多谢大人。”
“先别谢我,还是有事要村长帮忙的,就是这个把脉的场所你看?总不能在露天的地吧。”赵墨卿说着。
林村长说,“这倒无妨,就在林疯子家吧,现在还没堆放料材,有空地,有遮瓦,就是这药材看诊的费用?”
“免费。”
赵墨卿看着林万米,这个老狐狸谈起条件来有点意思。
赵墨卿拢了拢汤婆子,“说正事吧。想来村长也知道那有暗泉眼的水渠是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