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门杜绝了外面的目光和流言蜚语。
赵墨卿坐在案桌前,立刻进入办公模式。
绿柳说了一句,“小姐,我也想唱戏,挺有意思的。”
绿柳是真的觉得有意思,看方才的情形,绿柳要不是顾及门外有人,恐怕笑声早已掀了屋顶了。
赵墨卿仿佛没有听到绿柳的话,埋头处理公文。这次出行才巡查十几个村子,但是每个村都有问题,赵墨卿不得不想其他村,情况怕是也不乐观。
赵墨卿在室内,外面的流言却像风一样,吹遍了冀音县。
“县令和主簿又吵了。”
“什么?!”
“我小叔子岳家表舅的儿子亲眼看到的。”
“什么?!”
“县令和主簿在县衙前打起来了。”
……
“县令脸上都是伤痕。”
……
“主簿的脸都花了,头发都掉了一大捧,头还流血不止。”
……
“天爷啊!我还以为他们关系不错呢。”
添油加醋,赵墨卿和程修鹤吵的那两句话达到了惊人的效果。
“高兄。”叶影窗阖上门,“外面都在传,主簿一回县衙就和县令吵了一架。看来不用我们做什么,他们自己就闹得不可开交。”
高山一听,觉得果然如此,这些大周人真是不吃教训。
高山道,“如此,我们直接进行下一步计划。让那主簿除了我们,谁都不能选。”
入夜,赵宅府中,程修鹤、宋戎、赵墨卿三人围在火盆旁。
程修鹤烤着火,有些困,问,“怎么回来了?”
宋戎没开口,但是眼睛看着赵墨卿,很明显,也想知道缘由。
赵墨卿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来,程修鹤和宋戎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赵墨卿看两人都不说话,便细细说芋薯村的事。
宋戎把茶碗一搁,生气道,“前朝灭亡,和邪教关系大着呢,谁不知道是邪教趁机揽财避税,侵占民田,搞得税收减少大半,连官员的俸禄都发不出来,军队的军饷也发不出来,这才……这才过了多久,他们就如此忘了?也是真不怕死!做春秋大梦呢,还想进朝廷当官,朝廷不杀了他都算仁慈了!”
赵墨卿又给宋戎到了一碗茶,宋戎仰头就牛饮,赵墨卿本想让他喝碗茶,消消气的,但是如此牛饮,赵墨卿也不乐意,“这可是云山雾,你这样牛饮,浪费我的好茶。”
宋戎惊了,“云山雾!!那我再来一碗。”
程修鹤也默默把茶碗递过来。
赵墨卿给他们都倒了一碗,说,“他怕死,说是山神,这样就不是邪教了。且芋薯村有这么一位山神的事,谁听说过?这位山神可是三年前就出现了的,三年时间,如此灵验的山神不说整个大周该知道了,那整个冀音县知道还是有可能的吧?但是除了芋薯村的人,有人知道吗?白胡子也提防着,怕引起朝廷的关注。”
程修鹤道:“这次要不是修水渠要开山,白胡子又想儿子当官,只怕此事瞒得更久。”
宋戎点点头,这话不错,随后有些气馁道,“这怎么突然这么多事,往年刻没有这么多事。我们真冲撞了神灵?”
赵墨卿拍了拍他的肩膀,敷衍的安慰着,“给你找点事做,升官记得请我吃饭。”
宋戎咬牙切齿,“我谢谢你。”
还不如不安慰呢。
赵墨卿已经学会县令的厚脸皮了,不要脸的回复,“不客气,应该的。”
程修鹤问,“可有查出什么?”
赵墨卿正了正神色,“乐安在查了,但是目前还没有线索。我可是答应了白胡子,把他儿子安排度支的位置,他就带我见山神。目前我是拖住了他,为乐安争取了调查时间,万一啊,我说万一,如果乐安那边没有进展,那只能把人安排进县衙了。你们什么意见?”
程修鹤嗯了一声,算答应了。
宋戎勉为其难点头,但还是说出了担忧,“只怕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
三人齐齐唉了一声。
赵墨卿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宋戎‘记恨’赵墨卿给他找了一堆麻烦,挤兑道,“你现在也走一步看一步了?你之前不是走一步看十步的吗?”
说完,宋戎就挪了挪屁股,想要远离赵墨卿,怕挨打。
程修鹤看着两人,有些无奈,他手下的人怎么这么幼稚?!
赵墨卿不知想起了什么,笑了,有点贱兮兮的,说,“但是!还是有一件好事的,你们猜猜?”
程修鹤直接揭穿她,“北凉人上钩了。”
很肯定的语气。
程修鹤今天见到赵墨卿就有此想,不然赵墨卿回来干嘛,水渠的事情还没完,以赵墨卿实干的性子,怎么会突然回来?除非有非回来的理由。
宋戎看到赵墨卿吃瘪,笑出了声。
赵墨卿无奈撇了撇嘴,好吧,聪明人还是很多的,猜出来也不奇怪。
赵墨卿没什么兴致,有气无力的,“你说对了。”
程修鹤不理她,看着茶杯中的倒影,陷入自己的思考中。
赵墨卿说,“我们要不要即刻回信北凉人?”
程修鹤缓缓转着茶碗,“回吧。不回信,怕是就要出阴招了。”
赵墨卿和宋戎两人听到这话,脸上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这耍计谋是外国对大周的刻板印象,其他国家都是嗤之以鼻的,特别是北凉,谁知道现在北凉自己倒用上了,一边嫌弃,一边学大周,两面派!
赵墨卿笑了,有些自嘲道,“只怕他们现在已经在布局了,我这块肥肉,谁不想咬一口。”
听到这话,程修鹤和宋戎都没有逗趣,因为他们知道赵墨卿说的是实情,这也是赵墨卿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