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看出了陆宛也想玩的心思，轻轻贴近他耳边，“想玩就玩，有我在你怕什么？”
这话听在余青礼耳朵里真刺耳，六年了，季宴从来不在酒桌上这般维护过他。
原来季宴不是冷漠，他只是对自己冷漠，还好，自己早就不对他抱有期待了。
季宴就在余青礼旁边，沙发上大家本来就挤在一起。
季宴虽然只是轻微的动作，都能直接碰到了余青礼的腿。
余青礼触电一般把腿缩了回去，只是他一缩回去就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王总。
王总冲他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暧昧地把手放在了余青礼腿上轻轻拍了拍。
“余总输了可别耍赖哦。”
余青礼脸上笑意不减，只是不动声色地起了个身。
“跟王总玩游戏的机会不多，容我先去把肚子空一下，今天定然让王总尽兴而归。”
王总眯着眼睛毫不掩饰地上下扫视着余青礼，宽肩窄腰大长腿，玩起来肯定很销魂。
“别让我等久～”
余青礼笑着点点头去了洗手间，反锁上门后，疲惫地取下眼镜搁在一边。
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清水浇在脸上，有些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
此时已经是十月秋末，冰凉的水珠顺着额头淌下。
落在了他冷白皮的脸上，又顺著微颤的睫毛根部下落到眼睛里，刺激的他的眼睛一片湿红。
他不敢待太久，随便收拾了一下，眼镜一戴遮住了眼底的湿意。
拉开门，迎面正好撞上一个人。
他身高腿长，背光立在那里直接挡住了门，余青礼抬头，眯着眼睛看清了来人是季宴，让开了路。
擦身而过的一瞬，他听到了季宴冰冷的声音，“谁让你过来的？”
余青礼手僵了一下，抬起头，深深地盯着季宴。
“不是你让我过来演戏的吗？又不是第一次了，装什么装。”
季宴冷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余青礼别把自己看的太重了，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做主。”
余青礼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他已经恢复到了平日那个斯文儒雅的余总。
“我从来没看重过自己，在你眼里我跟那大街上迎来送往卖屁股的没啥区别。”
季宴冷嗤一声，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低低道:
“还是有区别的，你是我养在身边的，比外头那些干净。”
……
等众人聚齐，第一轮国王游戏开始。
一共十四张牌，大王是国王，有权指定任意的牌号，小王是指挥家，在大王指定牌号后有权指定任何事。
王总幸运的抽到了第一个国王，他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得意地笑了起来。
“六号。”
牌号出来了，众人全都好奇地张望着看小王是谁。
王总的秘书嘴角勾了勾，翻开牌子，不怀好意地扫了众人一眼。
“跳脱衣舞！”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更有人调侃，“金秘书你这是在玩火，等下被报复你可讨不了好。”
金秘书无所谓地眨眨眼睛，“出来玩儿不就是要开心，畏手畏脚有什么好玩的。”
众人看了自己手里的牌，都如释重负，只有一个人脸色惨白。
“季哥我……”
季宴抓过他手中的牌，凝神看了一眼翻开来放在桌子上对众人。
“我这小友第一次来，你们别把他吓跑了，我替他自罚三杯如何？”
陆宛结结巴巴的看着季宴要连喝了三杯洋酒，脸都吓白了。
“你刚喝了药，你不能喝……酒。”
季宴像是没听到一样，给自己满上三杯酒。
王总他们是来玩的可不想出人命，更何况还是春意的总裁，连忙摆摆手。
“季总别为难我们啊，我看这脱衣舞就算了，让你家小男友上去唱个歌行吧？”
余青礼的心却在季宴说要给陆宛挡酒的时候沉了下去。
曾经同样的刁难，同样的困境，季宴眼睛都不眨一下，有的只是冷眼旁观。
看着他一杯又一杯喝到吐，喝到客户满意为止。
陆宛对唱歌倒是不太拒绝，他嗓音柔柔的唱了首情歌，这关就算过了。
这把过了，陆宛不敢再来了，只在一边看着他们玩。
总往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很快余青礼就被抽中了，惩罚是现场随机找一个人表演接吻。
众人嘈杂的起哄声中，余青礼听到了陆宛软软糯糯的声音。
“季哥，我有点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余青礼听到这句话，手指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直到这一刻，余青礼发现自己对季宴竟还有那么一点痴心妄想，希望季宴能看在两人六年的份上……
可接下来，季宴的轻声细语击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好，我现在送你出去。”
头顶的灯还在闪烁，周边的吵闹声也还在继续，可他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季宴起身，“打扰下，我男朋友身子不舒服，我先送他回去了，你们继续玩。”
王总跟余青礼聊的正爽着，对于季宴他们中途离场的事也没有什么不满。
反而因为春意只剩下余青礼一个人而变得更加兴奋。
“嗯嗯，小朋友不能熬夜，快带他回家睡觉。”
在王总等人略带促狭的目光中，陆宛小脸红扑扑的头都不敢抬。
被动的被季宴牵在手里走，只是眉宇间的那抹喜色怎么都掩饰不住。
“余总，那我们先走了，你也别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
余青礼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淡漠的点头，没再看两人。
在王总等人火热的目光注视下，给自己倒满三杯酒，“我认罚！”
……
季宴拉着陆宛走到楼下，陈远早把车开了出来，陆宛看着季宴把他送到副驾驶的位置愣了一下。
“季哥，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季宴眼神微闪，语气有些深沉，俯身抓住安全带拉过来给他系上。
“我是公司老板，没有理由将一个手下丢在酒店不管的，你放心我不喝酒。”
陆宛有些不甘心抓住季宴的手，看着他红了眼眶。
“季哥，你是不是讨厌我，我笨笨的什么都不会，不像余学长什么都懂，能陪酒陪聊还能陪玩……”
季宴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那是他的工作，你不需要会那些。”
陆宛心花怒放，羞红着脸声如蚊咛，“可我也好想能在工作上帮到你。”
“你好好学习，迟早能够帮上我了。”
陆宛立刻喜笑颜开，可能觉得自己太得意了，又将情绪稍稍收敛了些。
“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