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不断散落在地面,一辆马车快速穿过森林,车轮溅起泥水,染污了路边的野花。
白马一声嘶鸣,马车停在一座教堂前。
格里沙踩着雨水站在门口,眼中满是挣扎。
赛丽斯蒂亚推开他,伸手掀开了盖在地上的地毯,一道隐藏的暗门出现在眼前。
看着暗红的木门,她心底莫名的烦躁起来,下意识的想叼着点什么东西,手往口袋一摸,却摸了个空。
她微微一愣,刚才,她想干什么来着?
“格里沙,你走吧。”赛丽斯蒂亚打开暗门,站在黝黑的入口处回头看向他,“你是医生,不应该染上鲜血和杀孽,这种事,交给我就可以了。”
“喂!”格里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他试图再商量商量,可是赛丽斯蒂亚冰冷的眼神让他胆寒,“……真的要这样吗?”
赛丽斯蒂亚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她甩开格里沙咬了咬牙,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地下。
格里沙的手悬在半空,他的双腿仿佛灌了铅,挪动不了本分。
正如那日,赛丽斯蒂亚对他所说,罪孽终究要有人承受。
他不想自己深爱的孩子最终走向死亡,他放弃了抢夺始祖之力……
用尽全力关上暗门后,格里沙回到马车上。
马车里,被他下了药的艾伦正熟睡着,面容 安详可爱,似是在做着甜美的梦。
“对不起,艾伦,爸爸爱你……”
看着艾伦的脸,他的思绪飘远,吉克,对不起……
他抬手轻轻抚摸着艾伦的脸颊,一支浅紫色的针剂安静的躺在盒子里……
地下洞窟里——
赛丽斯蒂亚从包里掏出一支淡绿色的药剂喝下后又戴上格里沙准备的口罩。
她行走在阶梯上,看着四周满是闪着微光的发亮晶石,巨大的地下空间,一根根立起的石柱支撑着天顶。
远处是一群身着白色长衣的人,高高的结晶石台上布满血迹,旁边是一副巨大的人形骨架。
她隐蔽身形靠近躲在石柱后偷偷扔出装有迷药的烟雾弹。
迷烟四散开来,几人察觉到时已经晚了一步,吸入迷烟的几人纷纷倒在地上,浑身瘫软使不上劲。
赛丽斯蒂亚从石柱后走出,站在胖胖的中年男人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雷德。久仰大名了。”
倒在地上的雷德满脸惊恐的看着她,在看到她手中闪着寒光的长刀时转头看向一边的女孩口中大声呼喊着。
“你是谁!?弗丽妲!快保护我们啊!!!”
其他人早已经昏迷不醒,只剩下她和弗丽妲。
弗丽妲强撑着身体勉强才坐起,迷药让她丧失了大半力气,她现在连站起来都费劲,要怎么保护家人?
迷烟散去,赛丽斯蒂亚摘下口罩,娇美的脸上布满杀意,她抬手狠狠一拳打在雷德腹部。
“闭嘴吧,人渣。”
“放开我父亲!!”弗丽妲挣扎着想要过来保护他的父亲,却直接摔倒在地上。
“雷德,你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垃圾啊,”他看向弗丽妲的眼神满是可怜,“弗丽妲,你真可怜,你父亲不过是想要逃避这本来属于他的命运罢了,你却将这份罪责揽在了自己身上。”
雷德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弗丽妲看着她眼中满是不解。
“你,在说什么……我父亲才不是那种人!”
她知道父亲在家做的那些丑事,但是她还是无法接受有人在她面前这样诋毁她的父亲。
赛丽斯蒂亚看着努力朝雷德爬来的弗丽妲,只感觉可悲。
“你以为这是你的使命吗?弗丽妲,这本该是你父亲的使命,但他害怕变成巨人,害怕只剩下十四年的生命,他把乌利推了出去,现在又把你推了出来,你们,包括人类,都不过是他为了活命可以随手抛弃的筹码罢了。”
弗丽妲怔怔的看着她,声音颤抖,“你怎么会……”
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知道乌利叔叔?为什么会对父亲了如指掌?是仇家吗?还是……觊觎始祖之力的人?!
“你,是为了始祖之力来的?!”
弗丽妲看向赛丽斯蒂亚的眼神恶狠狠的。
赛丽斯蒂亚点了点头,手上用力将雷德打晕扔远。
“是的,”她走到弗丽妲面前,轻轻捧起她的脸,语气温柔,“让我……吃掉你吧,弗丽妲。”
“不…不要!”弗丽妲大惊失色,“就算吃了我,你也无法使用这份力量!更何况你也不是巨人啊!”
“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她从口袋中拿出已经准备好的针剂,“你应该知道这个。”
“弗丽妲女王,愿您来生不再降生于这个苦难的世界。”
在弗丽妲的惊呼声中,针剂里的液体被推进血管。
金色光芒充斥洞窟,面目狰狞的无脑巨人出现眼前,弗丽妲挣扎着,却在最后一刻突然停下了动作,她看着朝自己伸来的手,低头自嘲一笑。
“……希望有来生吧……”如果亲手杀死了叔叔的我还有来生的话……
血液四溅,巨人嘶吼着,似是在为这位女王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