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航行,二人总算到达了时依心心念念的仙岛。
晓源心中自然颇为激动,虽然有些节外生枝的不愉快,但也被她抛在脑后,一心只想一探究竟。
只是刚一上岸,她立刻就幻灭了。
她先是在海岸上漫步了一会,然而这一逛,晓源这才发现,这海岛不仅算不上风景优美,反而岸边还有不少被海浪冲刷上来的塑料瓶子和废旧渔网。
再一看远处,几个零散的椰子树,显得孤单冷清,岸边满是牡蛎壳的礁石不断接受海浪的洗礼。
别说是世外桃源,就连风景优美都算不上。
想到先前在货船上,船长曾经说过这座岛是他们航行路上的淡水补给站,她更是心中增添几分怀疑,朝时依问道:
“这座岛真的是目的地吗?又脏又破,满是垃圾,难道仙人就生活在这种地方?”
“说实话,我也觉得很奇怪,但力量真的不断从手臂中翻涌而出,这分明是和仙人的力量产生了共鸣。”
时依打量着自己的左手,此时正不断地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即便是白天,也清晰可见。
事到如今,也是先找到仙人才是上策。
二人商议片刻,晓源决定先探查一番,她先是上浮到空中,仔细打量周围的树林,想找到一丝人烟,但终究徒劳——
这岛上被树木覆盖,在树冠的遮掩下,一眼望去碧绿无限,根本找不出烟火气。
不得已,二人只好在这座岛上步行环绕起来,但一下午的时间过去,直到傍晚来临,除了一些野生动植物,毫无其他发现。
眼见天色渐晚,二人只得生火搭建帐篷,吃了一些货船上带下来的食物。
时依采摘了些带有刺激性气味的植物的叶子,放在篝火旁熏烤,这一夜倒也没被蚊虫折磨。
等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在大海中浮出微光,二人就继续起身行动,继续寻找仙人踪迹。
这一走,又是一上午的光景,仍旧是一无所获,仙人没看到,头顶树木上的猴子倒是不少。
眼看白白晒了两天太阳,晓源不禁抱怨道:
“这岛屿就是普通的小岛!我信了你的鬼话,跟你傻乎乎的跑出来这么多天,符咒的制作都耽误了。”
看着同伴被烈日晒得热汗直流,时依觉得心有愧疚,带着歉意道:
“奇怪了,明明我的手臂已经明确感知到了那股熟悉的力量,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想回去都难,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仙人。
二人继续在岛上搜寻了许久,在筋疲力竭之时,发现前方出现一处瀑布,一缕清水从天而降,扑在下面河水中发出阵阵低沉的轰鸣。
“太好了,这一定是船上那伙人的淡水补给点,可算能洗把脸凉快一下了。”
说罢,沐晓源整个人迫不及待地走到瀑布边,一捧接一捧地洗着脸。
等凉快过后,她这才发现,时依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瀑布,不知作何思索。
“你发什么呆啊?”
她问了句,但时依仍旧聚精会神思索着,并不答话。
突然,就见他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
“我想起来了,前些天我在毕方老师的书房看到过一本奇书,里面记载了一个石猴,曾经居住在一处瀑布之后,叫做什么水帘,对!水帘洞,难不成仙人也是如此?毕竟
之前在玉砌雪谷他就是住的山洞啊。”
时依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兴奋,晓源原本期待满满,以为时依有何高论,听完却是十分沮丧,她不屑地说道:
“那奇书叫《西游记》对吧?那压根就是神话故事啊,我看你是热糊涂了,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这话无疑是给时依泼了盆冷水,他满脸失望道:
“神话?这么说是假的了?那个猴子和水帘洞并不存在?”
晓源听罢,无奈和他解释道:
“也不能说是假的,但神话是虚构的,你明白吗?”
但时依并不死心,他有种预感,这瀑布后,就是仙人的住所。
看他这么坚持,晓源也只得随着他的性子,将身子探到瀑布中,随后睁眼一看,果不其然,这瀑布之后,只是平平无奇的山崖面,并没有什么居所。
她又探回身子,看着自己被瀑布淋湿的衣服,对时依抱怨道:
“喏,没有,放弃吧,我也是魔怔了,居然真的把身子探进去。你转过身去,我换一件衣服。”
说着,准备脱下湿衣服,同时又偷眼观瞧时依的反应。
“放心,我不偷看,晓源姐。你当心别被树上的猴子抢走包里的食物就好。”
时依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瀑布上,并不理会她,晓源见他这般反应,莫名不爽,心中骂了他一句“榆木脑袋”。
而时依迈步走到瀑布前,抬手一看——
就见他的手臂,浮现着的绿光,已经到了耀人双眼的程度。
“不应该啊,这反应太强烈了,就和当时在玉砌雪谷时候一样,难道是有什么特殊方法才行吗?”
说着,时依同样探身进入瀑布,对着瀑布里的那一面山崖仔细打量了半天。
由于正午当阳,阳光透过树冠丛照到地面,晓源只觉得皮肤被烤的火辣辣的疼,她走到旁边一棵树下避暑,见他仍在不依不舍的四处探寻,不禁无奈地朝他喊道:
“唉,别找了,等正午之后再说吧,当心中暑啊。”
听到她的呼喊,时依忙碌着,并不打算歇息,继续边探察边回答道:
“不行,我能感受到仙人的力量正在不断和我的手臂产生共鸣,总感觉近在眼前!”
晓源听罢,见他认真的模样,心中也重倒也宽慰了不少。她一边晾晒着湿衣服,一边苦笑回道:
“真是受不了你,罢了,谁让我跟来了呢,上贼船下不来了。”
说着,她采了几片芭蕉叶,盖在脸上,靠着树木休憩。
瀑布后的时依仍旧耐心检查着墙壁,但可惜,不论他如何去研究这面崖壁,都找不出任何不同寻常之处。
“会不会这面崖壁藏着什么奥妙,早知道带个锤子了。”
埋头一顿摸索,他终究是徒劳无获,不得已,时依也只得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喊了一声躲在树荫下的晓源,打算动身离开。
树荫下的晓源正用芭蕉叶遮住面部防嗮,听到时依准备放弃,她懒洋洋的阴阳怪气道: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跟个孩子似的,这么天真无邪,居然把神话故事当做参考依据。”
可时依却没任何答复,晓源等待片刻,见没反应,将芭蕉叶从面部拿开,睁眼一瞧,仍未发现时依的身影。
“喂,你还在瀑布里侧吗?”
又等了片刻。见时依仍然不作回答。晓源这下有些气恼,她不耐烦地把脸上的芭蕉叶掀开,起身走到瀑布旁,再次探身进了瀑布幕帘。
她刚想开口抱怨时依不该这么固执己见,可她突然惊讶地发现,时依并不在水帘后,而是不见了踪影。
她左顾右看了几下,以为着时依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可不论她怎么找,就是不见他的踪影。
“时依,你在哪儿呢?我可没心思跟你玩躲猫猫!”
她呼唤了一句,但仍旧无人回答,时依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了踪影。